徒元義驚詫地看向了林雲星,林雲星一劍震斷了他手中柳枝,手中柳枝對著他的麵門道:“你輸了!”
若是前世記憶,他與林雲星前世是何關係?林雲星待他態度有異,是否與他一樣也會夢到前世之事?若是如此,林雲星的夢中,他是何等模樣?
徒元義似是沒有聽到林雲星所言,見她鬢發散亂,鬼使神差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拂到了耳後。
這個動作,他仿佛做過無數次般熟稔。做完後,徒元義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手下一僵,低頭去看林雲星神色。
林雲星似不曾料到他的舉動,竟不曾閃開。
徒元義有些心虛地收回了手:“我……對不住,我……”
林雲星什麼也沒說,閃身走入了涼亭。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徒元義仿佛在她臉上看到了失望。她在失望什麼?
徒元義想要拉住她,可是手伸出後隻在林雲星身後虛虛一抓,並未真的拉住她。
未免傷及三公主和小皇孫,兩人比武時,離涼亭有些距離。方才徒元義背對著二人,不曾被人看到他唐突之舉。
三公主迎上來道:“星兒與七弟誰贏了?”
林雲星看了一眼身後的徒元義,徒元義爽快道:“我輸了!”
“星兒竟贏了七弟,果然很厲害!”三公主高興道,“這可值得好好慶祝一下!”
“三姐,你要慶祝我被打敗麼?”徒元義幽幽道。
“七弟可是連禁軍宋統領都甘拜下風的高手,星兒妹妹贏了你,當然值得慶祝一番了。”三公主笑道,“七弟若是不樂意,我們可以等你回府後,待駙馬回府再慶祝。”
徒元義:……
小皇孫捂著嘴笑了。
“稚兒,連你也笑話我?”徒元義一邊與三公主和小皇孫說話,一邊下意識去看林雲星。
林雲星坐在一旁專心喝茶,可徒元義知道,她心中必定也不平靜。
“王叔為了拒婚,與皇爺爺說做什麼都要專心,學了劍便要做天下第一。現下王叔隻能做天下第二了,可如何與皇爺爺交代啊!”
徒元義笑道:“天下第一隻是誌向,你該知道這世上並非所有誌向都能實現的。”
小皇孫每日學習時間都非常滿,這會兒本是他學劍的時間。今日不曾練劍倒是看了一場高手對決,也不算落下功課。
徒元義見時間差不多,便與三公主告辭,送小皇孫離開了。
兩人走後,三公主本想留林雲星到傍晚再走,林雲星以回去教導妹妹彈琴為由告辭。在回林府的馬車上,林雲星從袖中摸出一枚香熏球打開。
香熏球裡麵是一張字條,寫著時間地點。這個香熏球是比武時徒元義丟給她,約她私下見麵的。
林雲星將紙條看了一遍,重新放進香熏球收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會尋到一個期盼已經的答案,亦或是一場更大的失望。
回到賈府,林雲星先去賈母院中請安。
因秦鐘病愈,賈寶玉又歡歡喜喜去學堂了。史湘雲還沒回史府,一個人無趣,也隨三春去上學了。
賈母房中幾個丫鬟正陪老太君打葉子牌,見林雲星過來,鴛鴦立即起身拉了林雲星坐下打。林雲星第一次打葉子牌,加上有心事,就沒贏過幾把。林雲星不會玩,丫鬟有意奉承,賈母贏得沒意思,便早早散場了。
“星姐兒今日去公主府,怎麼這麼早回來了?”賈母讓人撤了葉子牌,上了茶道。
林雲星道:“答應了玉兒今日要教她彈新曲子,回來後才想起來她尚未下學。”
“女學的夫子就有教琴,怎麼學裡回來,玉兒還要學琴?”賈母不讚同道,“她一個小姑娘,略學些便罷了,何苦這般辛苦。”
“小孩子玩了也是玩了,若能學一兩樣東西,總是好的。”林雲星笑了笑道,“玉兒聰慧,此等天賦乃上天厚贈,不可荒廢了。”
“話雖如此,隻咱們這樣的人家,自有祖宗庇佑。不必學那些寒門,頭懸梁錐刺股。”
林雲星敷衍道:“外祖母教訓,星兒記住了。若玉兒真不想學,星兒絕不強迫他便是了。”
賈母聞言,終於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起賈寶玉近來如何上進,今日一早就去上學雲雲,聽得林雲星嘴角直抽。小學童上學不是日常操作麼,怎麼賈寶玉不裝病逃學,去學堂就是上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