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呈證殿前(2 / 2)

林雲星也覺得自己這一身頗為不便,不想北靜王如此細心,忙與他致謝。係上披風,林雲星翻身上馬,一揚馬鞭,往京城疾馳而去。

“王爺,您真相信她是榮國府的親戚?”隨扈好奇道。

“既然提到榮國府這般熟稔,怕是賈府表親無疑了,隻到底姓魏還是姓林卻不好說。”

“那王爺還將馬借給她!”

“隻怕不借也得借,既然一定要借,何不主動相借?”水溶可沒有忽略林雲星手上的鋼刀。

那把刀雖擦拭過,但刀刃有缺口,對方又滿身血色,隻怕剛經曆過一場廝殺。她急著回京,需要馬恰好遇上又怎麼會錯過呢?

“王爺說的如此玄妙,屬下聽不懂。”隨扈搖頭道,“不過王爺為何說不知她姓魏還是姓林?這姑娘一身傷竟還能騎馬回京,可見武藝不凡。若是遊擊將軍之女,倒也不稀奇。賈家那位姓林的表小姐卻是出自書香門第,在西苑闖下了不小的才名,怎會舞刀弄槍。”

“不可說不可說!”水溶搖了搖頭,轉身上了馬車,繼續前行。

水溶一行走了數裡,就聽到後麵馬蹄聲急。掀開簾子一看,卻見兩人騎馬疾馳,為首的青年恰好認得。水溶正要出聲打招呼,見那人披風揚起,露出下麵的血染青衫,聲音悉數吞沒。

水溶不敢出聲,那人騎馬到了水溶麵前,卻勒停了馬韁:“籲~車內可是北靜王爺?”

“不敢,正是水溶!”水溶忙讓人停車,下車行禮,“水溶見過殿下。”

這血染青衫的正是徒元義及其隨從,徒元義跳下馬背,匆匆還禮道:“王爺可是從官道一路回京?”

“從獵宮附近的莊子上過來,在官道上走了十幾裡了。殿下——”水溶原想客套一下問候一下徒元義從何處而來,又想到徒元義衣上鮮血,怕是所行之事不欲人知,生硬地轉了話頭,“可是要回京?”

徒元義點點頭,神色凝重道:“請問水兄可見過一位年輕姑娘從官道經過,約莫十四五歲,許是步行,也可能騎馬。許會做些偽裝,但應該帶著兵刃。”

水溶想到林雲星與徒元義皆是一身鮮血,不知其中有何關竅。有心為林雲星遮掩,又怕不說實話,事後徒元義知道真相得罪了這位殿下,猶豫了一下道:“不曾見過什麼獨行的姑娘,倒是碰到了一位世交家的遠親,借了匹馬予她。”

聽聞七皇子與賈璉相交甚篤,他隻說借馬給賈璉的親戚,縱然有事也不至於被遷怒吧?

“可是榮國府的表小姐?”徒元義急聲道,“她可安好?”

聽此言並非尋仇,莫非是受賈璉之托接人?

水溶心下一鬆:“怕是不太好,我見她時,滿身皆傷。原想護送她回京,卻被婉拒,隻向我借了一匹馬,趕路往京城去了。”

“多謝!”徒元義忙翻身上馬去追。

水溶那匹馬堪稱千裡馬,徒元義主仆一路急追,一直到城門前才追上。

守城官兵見林雲星滿身鮮血,立時將她包圍。林雲星取了身份文牒,那守門的將官提出派人送她去刑部衙門才允她入京城。

“王爺,我們不過去嗎?”隨扈見徒元義沒有上前,不由好奇道。

“既然安好,此時我們不必現身。以免有人以此做文章,將此案推到奪嫡之上,借此脫身。”

徒元義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暗中護送林雲星進了刑部,才回府換衣服。

那廂,林雲星一身血衣在守城官兵護送下趕赴刑部,引得無數人窺視。如此將京城所有目光吸引過來,正好稱她心意,越是萬眾矚目,此案越是無人敢動手腳。此案隻要沒有落案,終究不容放鬆。

自林如海遇刺之事傳到京中,京中為了派誰為欽差前去調查爭吵多日。如今欽差尚在下揚州的官船上,鹽案物證卻已先一步送回京城。刑部尚書見此案關係重大,立即請求麵聖。

蒙聖人召見,林雲星當堂呈送帛書另附林如海奏折詳訴鹽案所涉金額。不提鹽案本身,幕後元凶敢沿途攔截上京驛卒阻塞上聽,以至於林如海不得已讓親女送證物進京,還在京郊遭遇伏殺,樁樁件件都足以令皇帝震怒。

令人送林雲星下去治傷,皇帝立即下令軟禁大皇子,禁足甄貴妃。不顧天色將晚,召諸位大臣和參政皇子入宮。廷議後,朝廷派禁軍和刑部侍郎親往金陵查抄甄家。大皇子一係官員及素日與甄家往來密切之人,皆忙著脫身,京城一時烏煙瘴氣。

這廂,林雲星呈送證物後,出了大殿便暈了過去。宮人奉命將她送到太醫院醫治,昏睡三日方才醒轉。醒來後,林雲星便自請出宮,三公主親自入宮接她往公主府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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