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吃燒烤喝綠茶剛好解油膩。”徒元義將自己烤好的食物端過來,又吩咐侍從去泡茶,“杭州新出的明前龍井茶已經入京,你定然喜歡。”
“小七,你竟能弄到今年新出的明前茶?”三公主驚訝道,“果然近來父皇對你頗為疼愛嘛!”
明前茶采摘於清明前,芽葉細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佳品。因數量稀少,故有明前茶,貴如金之說【注1】。然並非所有采自清明前的茶葉都能成為明前茶,也並非所有明前茶都能稱之為龍井。
龍井中的明前茶因嫩芽像蓮心,也稱蓮心,極為稀少。一般權貴人家能買到雨前茶就頗有麵子了。蓮心莫說京中權貴,便是皇族也未必能弄到。
“父皇嫌棄明前茶味淡,並不喜歡,若有人去討要還是不難的拿到的。”
三公主:“……父皇不愛喝是一回事,不過小七,沒人會特意跑去和父皇討要茶葉的。”
一般這類不耐久存卻又稀少的貢品,都是皇帝用來表示恩寵的。分到了證明你得寵,分不到又有幾個會跑去討要。
“倒也不用年年討要,討個一兩回,父皇知道我喜歡,下一年自然不必我開口就讓人送來了。”
賈璉、三公主:……行吧!
林雲星也忍不住笑了,這是徒元義會做的事情。
徒元義無意奪嫡,正因為他對皇帝沒有太多期盼,才敢跟皇帝討東西。然他討要些小東西,皇帝不會生氣,反而覺得兒子不與自己見外。
“對了,表兄我那日回京騎得馬可知道在何處?”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賈璉渾不在意道,“刑部讓人送到府上來了,就在馬廄呢!”
“那馬沒事吧?”
“調養了幾日,想來無妨。怎麼忽然關心起馬來了?”
“那馬是借了北靜王的,若是有什麼不好,還要另選一匹賠人家。既然無妨,我讓人收拾幾樣謝禮,麻煩表兄幫我跑一趟還回去。”
徒元義倒是記得那日北靜王提過自己借馬給林雲星的事情:“不過是借他一匹馬,還回去便是,何必這般鄭重?”
“我那會兒草木皆兵,怕泄露身份,還說自己從平安州而來,這份禮是謝禮也是賠罪。”林雲星解釋道,“父親尚未回京,我不便登門,隻能煩請表兄為我走一趟了。”
賈璉道:“北靜王與我家也算老親,待我先遞個拜帖,再走一趟。”
“北靜王的馬不用賠,不過另一個卻是要賠的。”林雲星與徒元義笑道,“你幫我選匹好馬,路上‘借’了薛蟠的馬折了,少不得賠他。”
徒元義立即道:“薛蟠是誰?”
“薛蟠是薛姨媽的兒子,綽號‘呆霸王’。”賈璉轉而對林雲星道,“阿星如何認識了他?你離他遠些,那是個葷素不忌的渾人。”
“有些傻乎乎,倒是沒有表兄說的那麼可怕。”
“你那是不知道,他在金陵——”
賈璉本要說薛蟠在金陵打死人來著,後一想甄英蓮早幾年就被他和雲星救了回來,人販子也被法辦了。
相較於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薛蟠倒也不算惡的徹底。至少他沾惹的人,要麼就是買回來的,要麼就是為了他的銀子自己送上門的。沒有那惹事的人販子,薛蟠雖紈絝,倒也不曾招惹人命官司。
“總之,薛蟠這人吧,最好離他遠一點。”
林雲星坦然道:“不瞞表兄,當初那匹馬不是借的,是我搶的,我還在薛蟠麵前殺過幾個刺客。”
賈璉:呆霸王被打劫,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世上惡人多是欺軟怕硬,薛蟠既然在林雲星手上吃過虧,還見過她殺人,想來也不敢往林雲星身邊湊。
徒元義鬆了一口氣,故作淡定道:“不過是匹馬,下午我便讓人送過來,將此事了結了。”
“你方才在緊張什麼?”林雲星忽然看著他笑道。
徒元義摸了摸鼻子,忿忿道:“才出一趟門,我就從你嘴裡聽到兩個陌生男人的名字了。”
林雲星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