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對賈寶玉這般態度,卻不是他對賈寶玉有意見,而是府上男丁都對賈寶玉不太喜歡。賈寶玉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寶貝蛋,莫說賈琮幾個,就連賈璉都要退他一射之地。大家都是賈府的主子,自然不樂意奉承著寶玉。加上三觀不合,平素也不愛一處玩耍。
“林弟弟,林姐姐和林妹妹與你一同過來了嗎?”賈寶玉走到林硯麵前笑著問道。
林硯不解道:“姐姐自然是和表姐表妹們一塊兒玩了!寶玉表哥怎麼總喜歡與姐妹們一起玩?”
“這個我知道!”賈琮舉起小手道,“寶玉說姐姐妹妹是水做的,我們是泥做的。他見了女兒就清爽,見了男兒就汙濁。”
“可是長姐小時候給我說女媧補天的故事,說男人和女人都是娘娘用泥巴做的呀!”林硯辯解道。
賈蘭想了想道:“那就是姐姐妹妹是乾淨的泥巴做的,我們是荷塘爛泥做的?”
“那寶玉也是男孩子,也是爛泥做的。”林硯乾脆道,“寶玉表哥,你彆去找姐姐妹妹玩了,要是她們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團汙濁,又不好意思告訴你,那多委屈呀!”
賈寶玉:“……”
“阿硯,你又在胡說什麼?還不快過來!”
林硯回頭就見賈母、王夫人等長輩正站在身後,指不定方才都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長姐!”林硯挪到了林雲星麵前,偷偷瞄了賈母一眼。
林雲星溫聲道:“知道你喜歡寶玉表哥,但也不好隨便開玩笑。你表哥心眼實,指不定就將你的玩笑當真了。”
李紈蕙質蘭心,聞言下意識看向了王夫人。這話哪裡是說賈寶玉,是隱喻王夫人不要當真呢!不過寶玉確實不太合群,與府上的堂弟表弟和侄子年齡相差不大,卻總是無法玩到一處。
若說賈寶玉隻與女孩子玩卻也不是,他與秦可卿的弟弟秦鐘就頗為要好,外麵也有些往來密切的朋友。
“好!”林硯乾脆應了,“那我下次不與表哥玩笑便是了。”
賈寶玉忙道:“林姐姐,我知道林弟弟是開玩笑,沒有當真。”
“小孩子家家,幾句玩笑話,不用放在心上。”賈母偏疼賈寶玉不假,但也不至於為了小孩子幾句戲言生氣。
林雲星順勢轉移了話題:“外祖母,我看寶玉走路還有些不方便,莫非他的傷勢尚未痊愈?”
“哼~還不是你那個舅舅,當真是狠心賊,將我寶玉好端端一頓打。”賈母忿忿道,“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好全,哪裡這般容易。”
賈寶玉原是嬌氣的人,縱是骨裂,大約也不能忍痛下地。若真傷筋動骨,如何能自己從院子裡過來?想來還是皮肉傷,隻那次卻是打得狠,發了高熱,才將賈母和王夫人急得連夜請太醫。
林雲星心下不以為然,卻溫聲提醒道:“傷了筋骨,合該養著,表弟怎好急著走路,快讓人扶進去休息才是。”
賈母這才留意賈寶玉是自己走出來的,忙讓人將他扶進屋子裡坐。
端午大家一道用了飯,吃了粽子,林雲星推拒了賈母的挽留,帶著弟弟妹妹回府。出了府門,姐弟三人正要登車離開時,卻見幾輛馬車駛進寧榮街後巷。
“阿姐,怎麼了?”林黛玉見長姐停在車轅上,好奇道。
“從這條巷子進去,是寧榮二府的後巷。”林雲星忽然道,“司劍,你悄聲跟在後麵,看看那幾輛車上的東西運去哪裡。”
“諾!”司劍應了一聲,便下車追著那馬車走了。
“阿姐,那些車子有什麼問題麼?”林硯好奇道。
“這幾輛車都是經過長途跋涉進京的,車上拉得貨很重。”林雲星低聲道,“應該是大筆金銀。”
“金銀怎麼了?”林黛玉不解。
林硯忙道:“璉表哥有些產業,但都是公主嫂嫂在打理,收益不會送來這邊。聽說外祖府上已經入不敷出,何來大筆金銀入府?”
“你怎麼知道外祖府上入不敷出?”林黛玉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