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太監托著一個盤子走到了林雲星麵前,林雲星解開荷包,將風月寶鑒放在了銀托盤上。
“陛下,此乃邪物,切莫近身。”賈璉忙出聲道。
皇帝沒有說話,倒是賈元春不軟不硬地懟了賈璉一句:“若是邪物,因何說此鏡隻能給世間聰明傑俊,風雅王孫照,又為何能救賈瑞性命?”
賈璉沒有理會她,對皇帝道:“陛下——”
“好了,朕心中有數。”皇帝擺了擺手。
小太監端著銀托盤走向了一旁的侍衛,兩名侍衛在皇帝的命令下,分彆以風月寶鑒正反兩麵照了自己。照正麵的那人迅速被鏡子裡的幻象迷惑心智,在同伴提醒下才沒有禦前失儀。照了反麵的人略驚了一驚,基本沒什麼反應。
“陛下您看,這真的是一麵妖鏡。”賈璉忙上前道,“賈元春記恨我將她母親王氏拘於佛堂,是想用風月寶鑒陷害臣啊!”
“陛下,賈瑞原已被太醫斷定必死,卻因風月寶鑒得救。此乃神仙寶物,絕非什麼邪物。”賈元春忙跪下道。
“陛下,風月寶鑒隻聽名字便不是什麼正經之物。陛下乃聖明天子,決不可讓自己陷於危險之中。”賈璉亦跪奏道。
“既是邪物,駙馬因何將它交給林府大姑娘保管?”皇帝忽然道。
林雲星上前一步道:“陛下容稟,表兄原是要將此物毀去,是臣女與這鏡子的主人有些恩怨,欲以此鏡引出仇家。”
“哦?林氏女,你的仇人是那位渺渺真人?”皇帝竟然連渺渺真人的道號都知道,可見所知不少。
林雲星道:“臣女的仇人是與渺渺真人關係密切的茫茫大士。這和尚數年前闖入我家,試圖拐帶幼妹,卻在闔府家丁圍剿下脫身。當年,我家還在京兆府報了案,然京兆府亦不曾捕得此人。其後,他又屢次在江湖上現身,拐帶旁人家的孩子,但一直不曾得手亦不曾落網。”
“你將風月寶鑒隨身攜帶,那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可現身了?”
“尚未!”
“若他們不現身,莫非你要一直帶著風月寶鑒在身上?”
林雲星坦然道:“不過是試一試,若是不行,自然就換個法子了。”
皇帝正要再問,忽然聽到一陣尖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嘻嘻,哈哈~”
眾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循聲而去,卻發現是風月寶鑒發出的聲音。原來早已傳召而來的匠人正在研究那風月寶鑒。封住的鏡麵早已撕開,匠人正在擦拭研究鏡子的構造。
“陛下,此物邪氣,切莫近身!”賈璉見皇帝想要上前,忙起身擋在了前麵。
皇帝見此,麵色稍齊,語氣不似方才冰冷,還玩笑道:“駙馬孝心,朕已明白。這裡高手如雲,朕無需你一個文官來保護。”
林雲星不由暗讚表兄機敏。
皇帝忽然道:“林氏女,你攜帶此物在身邊數日,可曾見過它說話?”
“稟陛下,自表兄將鏡子交到臣女手上,臣女便將它裝在荷包之中,並未動過,故不曾聽到過什麼聲音。”
“如此也罷,你們且出宮去吧!”皇帝擺了擺手道,“風月寶鑒的事情莫與旁人提及。”
“謝父皇!”賈璉忙欠身退開,“陛下,您乃聖明天子。若想知道風月寶鑒的奧妙,也該讓人另行研究,切莫以身試險。臣告退!”
兩人出了皇宮,林雲星眼見賈璉汗濕透了後背。
“表兄?”
“上車再說!”
因林雲星是坐常公公的馬車進宮,這會兒便蹭賈璉的馬車出宮。駕車的車夫是賈璉的奶兄趙天棟,跟隨賈璉多年,倒也可信。
“今日到底怎麼回事?”林雲星見賈璉有所遲疑,便道,“表兄放心,並無人跟蹤偷聽。”
“古人雲娶妻不賢禍三代,誠不欺我。”賈璉一手扶額,疲倦道,“我常說家裡的姑娘也合該讀些書,懂些道理。若是不知輕重分寸,手又伸太長,真會害死人。”
“賈元春如何知道此事,你不是讓人看著王氏嗎?”
賈璉輕哼道:“你以為在賈府,她隻有王氏一個靠山嗎?”
“老太太?”
“若是我換掉了老太太身邊的人,你以為如何?”
林雲星默然片刻,才道:“表兄是賈府的繼承人,總要為賈氏一族考量。”
林雲星姓林,賈母雖然是她的外祖母,然林雲星與她也確實說不上親近。凡是可一不可二,這等害人不利己的事情,賈母委實不是第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