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隻會吃喝玩樂的賈赦和賈珍,就是賈政也是個遇事兩手一攤的性子。眼下賈璉將這場危機說的嚴重,這三人一個族長,一個榮國府襲爵人,一個榮國府當家人卻什麼解決方案都拿不出來,三雙眼睛都看著賈璉等著他來拿主意。
賈璉頓覺頭疼:“風月寶鑒之事至此,也隻能等結果了。另有一事,我今日也與你們說了吧!如今京中諸事不明,我們府上並無人在朝中任要職,沒有下注的本錢,也擔不起風險。父親和珍大哥隻要不違法亂紀,怎麼玩我不過問。但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們,伯祖父和祖父在軍中的人脈,日後少聯係,尤其不能為旁人傳遞消息。”
見賈赦聽到了,賈璉有繼續道:“至於元春,到了這年歲也不過是個貴人,不算得寵又無子嗣,日後大約也就是這樣了。我希望你們明白,如今不是我們要靠元春提升門第,而是元春需要依靠賈氏的門第謀取地位。”
“二叔,元春是你的女兒,然當初既然決定送她進宮,就該料到今日結局。賈氏一族不能為她一人的前途冒險,風月寶鑒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賈政麵露愧色:“此事,母親事先不曾與我商議。”
“老太太年紀大了,外麵的事情日後就不要她老人家過問了。二叔是元春的父親,與宮裡的往來,您還是要親自過問。當今最忌諱內外相通,二叔疼惜女兒可以,外麵的事情還是少與元春提及。”
賈政少不得應下了。
“王子騰擢升了九省統製,奉旨查邊,正是聲威顯赫之時。他是二叔的姻親,日後當少些往來。”
“這是為何?”賈政尚未開口,賈珍倒是先問了起來。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賈璉起身道,“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明白,你們隻需記住,我姓賈所言所行皆為賈家便好了。”
“璉弟這是什麼話?你說的,我們豈能不信。我素來是璉弟說什麼,我便做什麼。你是我們家最出息的,日後還是要靠著你撐起我們賈家的門楣。”賈珍賠笑道。
賈璉和賈政都在工部任職,叔侄一同被罷官回家。論靠山,賈璉有公主,賈政有大舅子王子騰。賈璉迅速起複,賈政至今賦閒,可見恩蔭和科舉出仕到底不同。賈璉明知王子騰升官,卻要賈家敬而遠之,若非怕王子騰插手賈府之事,就是王子騰這個官升的有些問題。
賈珍愛玩不假,但趨利避害也是一把好手。
“珍大哥,如今多事之秋,蓉哥兒和薔哥兒也該好生管教了,莫要讓他們去外麵亂跑。”賈璉提醒道,“我聽說蓉哥兒與珍大嫂的兩個妹妹頗為親近。你府上的事情,我本不該過問,但弄出什麼醜聞就不好了。雖說是大嫂的妹妹,也沒有日日住在府上的道理,不行拿些銀子讓她們回家去吧!”
“知道知道!”賈珍笑著應了。
尤氏那兩個妹妹,賈珍早就饞上了。前些年尤二姐和尤三姐年歲太小,待她們大了,賈珍又不行了。聽聞兒子與尤二姐、尤三姐親近,賈珍心裡就燒起了一把邪火。那姐妹花他沒福氣碰,賈蓉那個小崽子竟然敢動賊心。
打定了注意要回去收拾兒子的賈珍很快離開,賈赦磨磨蹭蹭待賈政也走了,才與賈璉提及他近來看中了幾把扇子,想要。
“父親想要什麼扇子,自去買便是了,你手上應該不缺錢。”
“倒也不是銀子的問題,就是那人不肯賣。我想著若你出麵,或許他就肯了。”
“……絕無可能!你還嫌賈家的名聲不夠臭嗎?”賈璉簡直想拿博古架上的花瓶砸開賈赦的腦袋,看看裡麵裝得是不是草。
“不過是幾把扇子,那家夥又不是什麼權貴,能有什麼問題?”賈赦一瞪眼道,“你如今翅膀硬了,竟不肯聽我話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想要扇子,我可以幫你找,強取豪奪就是不行!”賈璉要挾道,“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否則縱然被打個忤逆的罪名罷官,我也去衙門親自告發你。”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賈赦可不願意讓兒子罷官,自從兒子中進士成了駙馬,他在老紈/絝圈裡地位都不同了,“我要扇子你就給我找來?你若能給我一把青衣居士的扇子,石呆子手上的不要也罷!”
“我讓人給你去找,你不許去搶彆人的東西。”賈璉警告道,“記住,你在家裡怎麼玩都可以,不許違法亂紀,否則王氏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你這小兔崽子,反過來教訓起老子了!”賈赦伸手要打賈璉,想了想又把手縮了回去。
今時不同往日,賈璉尚主後就是公主的人了,就算是親爹也不能說打就打。
“扇子給我找來,我不出門就是了!”賈赦放了一句“狠話”,搖搖晃晃走了。
賈璉重重地歎了口氣,覺得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