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超昨夜被人刺殺於家中,因那場大雨,痕跡都已經被衝去。但京兆府仵作驗屍後,說施超是被一個用劍的高手一劍穿喉。”葉逍急聲道,“殿下疑心凶手是衝著林家和您來的,便派我先來報信。”
“用劍的高手?”
世上用劍之人不少,但眼下在京城之內,名聲最大的隻有兩個人:徒元義和林雲星。
徒元義聞名是因他身為皇子,不爭權勢,卻一心追求劍道。不僅追求劍道,還有一手超過禁軍教頭的劍法。林雲星的聲名自然是來自於去年京郊的那場廝殺及元宵燈會的截殺事件。
林雲星不及問個詳情,司琴便進門道:“姑娘,京兆尹遞了帖子要見您,他們已經在府外來勢洶洶,怕是來著不善。”
“京兆尹宋真,他來見我?”
“宋大人指明了要見姑娘。”
“這倒是有趣了!”林雲星與葉逍道,“看來他們的手腳很快,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心中有數了。”
“京兆尹敢找上門,必然是有了什麼把握。”葉逍擔憂道。
“我明白,你先回去,這裡我能應付。”林雲星與司琴吩咐道,“請宋大人二堂敘話,我去換身衣服再見客。”
“諾!”
林雲星到了二堂,府上的丫鬟已經奉了茶。隻宋真那杯茶並沒有動過,他身後還站著配著刀劍的衙役,麵露凶色,難怪司琴說他們來者不善。
林雲星進門先與宋真見禮,分賓主入座,便開門見山道:“宋大人公務繁忙,忽然來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下官今兒遇到一樁人命案子,想請林姑娘幫忙解惑。望林姑娘能不吝賜教,若有得罪之處,也儘請見諒。”
“您客氣了,助衙門破案是吾等分內之事。隻大人您想請教破案之道,理應尋我父親才是,為何會來尋我?我一介小女子,若說與旁的女子有什麼不同,大約也就學了些武功,在斷案一道可沒什麼見解。”
“下官要請教姑娘之事,正與武功有關。”宋真揮了揮手,他身後的衙役便捧了一截門栓給她看。
林雲星瞥了一眼,笑道:“大人這是何意?”
“凶手是用鋼絲勾動門栓開門入室,再以劍殺人。”宋真道,“下官有幸辦過京郊那件案子,見過凶徒的屍首,知道林大姑娘善於劍法,似乎也善用鋼絲類的武器,便想來請教一二。”
“大人既親眼見過死於我手下的人,想必也很清楚我出手如何。京郊之事距今未過一年,想來當初驗屍的仵作尚在京兆府,難道沒有發現其中區彆嗎?”
“京郊一戰,聽聞林大姑娘佩劍儘折,想來換了新劍也未可知。京兆府上下並無接觸過用劍的頂尖高手,想要分彆其中區彆不易,故此下官才來請教一二。”
“宋大人今日來,難道不是將我列為疑犯,想要訊問嗎?”林雲星笑道。
“不敢!您是未來的郡王妃,下官豈敢冒犯。”
說什麼不敢冒犯,林雲星可不相信。莫說她與徒元義的婚事,宮裡已經下了明旨,僅憑她侯爺之女的身份,若沒有依仗宋真也不敢這般直接上門。宋真敢來,要不是那樁命案有“證據”指證她,要麼就是宋真受人指使,且指使之人身份遠在林家和徒元義之上。
“莫說是未來郡王妃,即便是郡王妃,亦或是信郡王在這裡,宋大人有人撐腰,又何足懼?那人是誰,我也猜到了幾分,隻當給他一個麵子。”林雲星回身與司劍吩咐道,“將我的佩劍取來予宋大人一觀。”
宋真沒有說話。
司劍取了劍來,林雲星當眾將劍拔出,看了看劍身。尚留下一段劍刃未拔出時,忽由將劍按回了劍鞘,交給了宋真:“這把劍是京郊一戰傷愈後新換的佩劍,雖鋒利可惜尚未飲血。”
“此劍未飲血?”宋真細細地檢查了佩劍,“下官聽聞花燈會上,林大姑娘救了小皇孫,莫非當時並未佩劍?”
“宋大人也說了是花燈會上,我既是去賞燈,那一日自然不曾帶劍了。”
“您是侯府貴女,想來府上不止這一把劍吧?”宋真試探道。
“宋大人莫非是要在侯府抄檢一番?”
“下官不敢!”宋真將劍放回桌子上,“聽聞您與慶安侯府有隙?”
“宋大人這個聽聞何處而來?”林雲星好奇道,“我林家與慶安侯府從未打過交道,何來有隙?雖說兩家都是侯府,然我林家乃是書香傳家,慶安侯府以武立世,素日並無往來。”
“可下官聽聞當初陛下——”
“陛下什麼?”林雲星笑盈盈看著宋真道。
宋真一滯,意識到這件事是不能說的。慶安侯世子施繼宗才在他手上判了流放千裡,若他敢說皇帝曾經有意將林雲星賜婚給施繼宗,不僅得罪林府、信郡王,也會為皇帝招惹事端。
“下官求教,在京城之內,除了您之外,還要誰能夠潛入慶安侯府刺殺慶安侯這樣一位軍侯?”
“宋大人這話問的玄妙,天下高手眾多,我習劍,莫非就一定要認識所有高手?且我方才說過了,我家與慶安侯府素無往來,那慶安侯武功是高是低尚且不知,如何推測何人有本事殺慶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