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天坊見到忠順親王,知道忠順親王就是隱的主人後,林雲星漸漸忘了此事。如此聽到葉逍的話,林雲星便又重新想起此事了。
原本她覺得忠順是隱的主人,就不能是皇帝的暗衛首領。實際上,這兩個身份並不衝突,忠順可以是皇帝的暗衛首領,也可以是隱的主人。同時兼顧這兩個身份,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隱作為江湖第一殺手組織摻和到奪嫡中卻很長時間無人注意。
若忠順真的同時兼顧這兩個身份,他原本就掌握著皇室暗勢力,完全可以封了皇帝的耳目,借著暗衛給隱掩護。
同時,這也解釋了大皇子為何願意與獅子大開口的隱合作了。忠順親王對外的形象是吃喝嫖賭俱全,又喜歡養戲子,這些愛好都費錢,貪錢便也順理成章了。大皇子不知道忠順對二皇子的“器重”,為了得到這位掌暗衛的皇叔支持,便在錢上表現出了十足的大方。
可惜,大皇子終究是一腔“情誼”喂了狗。兢兢業業撈錢,賠上了甄氏一族,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林雲星又想到了暗衛、隱與忠順謀取的不法所得之間的關係。暗衛是陛下的暗衛,皇帝多疑,忠順要取信皇帝,就不能將所有暗衛變成自己人。那麼,他絕不會讓親信之外的暗衛知道這些銀子的存在,以免暴露自己私下所為。
若忠順是為了轉運銀子去旁處,可以走彆的密道,而不是通過暗衛的據點轉移銀箱,平白增加暴露的可能性。他既然將銀子運到這裡,顯然是要借暗衛的力量為他守護這些銀子。所以,忠順的藏金庫應該就在密道入口上方。
想明白這一點,林雲星忽然笑道:“你們可讀過兵書?”
葉遙不解其意:“主子的意思是?”
“忠順親王喜歡玩暗度陳倉,我們就來一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順便借力打力。”林雲星道,“按著通天坊送銀車的規律,後夜他們又要送銀車了。”
“我明白了!”葉逍恍然大悟,“我們可以躲到銀車之內,混入金庫,裡應外合,破獲賊窩。”
“破獲賊窩?”林雲星輕笑,“忠順掌暗衛,以陛下之多疑,我們若敢直搗黃龍,襲擊暗衛,怕是無法告倒忠順,自己就先被扣上謀逆之罪了。”
葉逍一僵,愕然道:“那當如何?”
“在陛下麵前舉證林家私吞臟銀的是徒元燦,但背後設計這些,並給徒元燦提供‘證據’的卻是忠順和二皇子。陛下不曾明著發難,以至於林家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可謂是有苦難訴。這鍋背了那麼久,不如將它背實了!”
“主子的意思是?”
林雲星低聲吩咐了幾句,葉逍葉遙驚訝不已,到底記著徒元義的交代,凡事聽從林雲星吩咐:“主子放心,我們這就去召集府上的人手,必在後夜前準備妥當。”
“找那口風嚴的,萬不能走漏風聲。”
“王府衛隊皆是殿下親自訓練,絕無背叛。”信郡王府的衛隊成員皆是徒元義從母族及孤兒中挑選,忠誠度還是比較高的。
林雲星讓葉逍葉遙準備了人手,回府後,又招了林七回府,安排另一邊部署。
是夜,林雲星親自帶人在密道伏擊運送的銀箱,製住管事,問出了運送細節。準備妥當後,將銀箱中的東西倒出來,葉逍葉遙藏入箱中,運進了通道。照管事所言,將銀箱放進鐵吊籃,對著牆壁重重敲擊三下,上麵的人就會將銀箱吊上去。
林雲星依其所言,敲擊牆壁後虛合鐵門,很快就聽到門後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如此又過了好一會兒鐵籃子重新放了下來,林雲星打開鐵門,上方的蓋子已經打開了,葉逍正蹲在洞口打暗號。
收到葉逍的暗號,林雲星帶著一部分人先上去。如先前所料,這洞口就開在庫房一角。洞口隻能從金庫內打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在開在金庫外安全,這樣也不容易被荒宅中的其他暗衛知曉。
順著地上拖曳的血跡,林雲星看到了被逍遙二人拖到旁邊的屍體。
“如主子所料,將這鐵房子絞上來,非一人之力可行。不過他們將銀箱拉上來後,沒有打開檢查就從庫房離開了。庫房隻有兩人守衛,且要到卯正才會換班。”葉遙低聲道,“金庫鐵門,聲音不易外泄,搬運恭喜不容易被外麵守衛察覺。隻這金庫比我們預想的大,怕是來不及搬完。”
“將那些沒有記號的東西先搬走,餘下的東西儘量搬入密道之中,自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