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後, 負責監視各方勢力的人返回,林雲星才知道密道釋放毒煙的原由。
京兆尹林釗和守備方錄發現通天坊的人從密道逃走,追擊時擔心密道有陷阱, 就想到了放煙。他們篤定了密道不會太長, 放煙可以逼出躲在密道的人,或尋著飄出的煙迅速找到密道另一頭出口。
然沒料到密道竟是四通八達,且比預料的長太多。濕柴燒起來, 點燃了入口的備用油燈。這些油燈中混入了毒油燈,若不知情的人進入密道用了有毒的油燈,就會被毒死。察覺煙有問題, 林府尹和方守備立即命人封住入口。
密道悠長狹窄, 原也有小通氣孔, 卻不足以讓煙霧散去。濃煙在密道中被凝聚成一股,順著通道迅速擴散蔓延開,直達各個入口。
煙飄的比人快, 進入密道的人手腳慢的人便倒在了密道中, 唯有那些武功高強, 手腳利索的人逃到了出口。幸而毒油燈數目不多, 這些煙霧中毒的劑量不高,京兆尹又沒有繼續令人加柴, 才沒有熏死所有人。
然因密道入口多被鐵汁鑄死, 逃出去的隻有肖殺那一撥十餘人。京兆府和各王府在毒煙散去後,下到密道擒獲了被煙熏暈的人,抬出了密道中的屍體和在密道中丟得到處都是的金銀器物。
這些東西送到衙門核對後, 發現了部分甄氏之物。由此被斷定這些東西除卻當初隱從大皇子、甄氏手上分走的銀兩, 還有鹽案後, 大皇子和甄氏府上遺失的東西。
徒元華親自檢查了那些有甄氏印記的寶器, 嘖嘖有聲道:“四哥,如此看來,當初謀殺老大,刺殺你和四嫂,殺了慶安侯父子的都是這些人吧?這幫賊人當真厲害,怕是其心不小。”
“這裡麵有禦賜之物,且那麼多珍寶為何被隨意丟棄在密道之中,而不是擺放在寶庫之中。”徒元明不解道,“隻怕其中尚有我等不知道的秘密。”
徒元華笑道:“京兆府抓到的活口不是已經交代了他們確為與老大合謀販鹽的殺手組織隱嗎?四哥莫不是懷疑有人拿這些東西嫁禍隱?財帛動人心,這手筆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徒元明搖了搖頭:“隻是覺得奇怪而已!京兆府探查密道時不是說密道多處被人鑄死嗎?加上送給我們的神秘信件——莫非是隱的仇家為了讓隱落網,將他們藏起來的臟物搬到了庫房外麵,方便被官府發現?”
“十有**是如此了!”
兩人說話間,就見京兆尹林釗從外麵走進來:“兩位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和六殿下也一同來了,請兩位殿下堂中說話。”
剿滅了隱自然是好事,然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皇帝命京兆尹林釗主審,諸位皇子配合調查此案。待眾人到齊,林釗先問了一遍諸位王爺收到消息的經過和時間。
“林大人既然要所有人配合調查,怕是還要派人去忠烈侯府一趟。七弟府上同樣收到了這封信,因七弟不在府上,府上的人將信送到了林姑娘手上。”徒元明提醒道。
“七弟不在京城,竟也收到了信?當真是稀奇。”徒元啟挑了挑眉道。
“這有什麼稀奇?若說稀奇,倒是二皇兄更稀奇一些。”徒元燦出聲道,“方才聽大家所言,收到信的時間都差不多,唯獨二皇兄到場比我們晚了兩刻鐘。到底是二皇兄收信比我們晚,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到晚了?”
六皇子附言道:“我與三皇兄差不多時間到,唯獨二皇兄晚了。”
徒元華亦道:“我與四哥也是差不多同時到,林大姑娘隻比我們晚了片刻,顯然大家都是收到信立即趕往現場了。若二皇兄比三哥和六弟晚那麼多時間,確實有些可疑。”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給通天坊通風報信嗎?若我有通風報信,通天坊怎麼會被一網成擒?”
“許是有些人想要報信,卻已經來不及呢?畢竟,那送信的神秘人極為厲害,他同時將信送到大家府上,不就是為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嗎?密道每處出口都有兩人以上前往,這大約就是為了讓我們相護監督吧!”六皇子娓娓道。
“如此,我就更加不會去報信了。”
“可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二皇兄並不知道這信送給了不同的人啊!”徒元華道。
“你們——”
“莫要吵了,眼下有兩樁事迫在眉睫。”徒元明道,“其一,逃走的肖殺等人必須拘捕到案,這些人武功高強,尤其是肖殺想要抓他並不容易;其二,審出隱的主人到底是誰,他是與肖殺一道逃走了,還是在死去或者被擒的人之中,亦或是當時根本不在通天坊。”
徒元啟冷笑道:“說到肖殺,不是從老四和老五手上逃走的嗎?若說勾結隱,老四和老五更可疑吧!”
“老二,你莫要血口噴人,肖殺武功那麼厲害,誰能攔住他?說得好聽,等你碰上,就知道厲害了。”
“若非老五你被人‘擒’住,肖殺也不可能逃走。”徒元啟嘲諷道,“或許你根本就是故意被擒,以掩護他們逃走。”
“我若與他們一夥的,乾嘛不讓肖殺挾持老四來得穩當?”
徒元明:……我又如何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