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春獵之疑(1 / 2)

徒元義前腳與徒元明和徒元植離開, 後腳又□□回到了公主府。賈璉夫妻和林雲星打發了林黛玉和林硯去哄著剛睡醒的蓁姐兒玩耍,在書房等他。

想到方才那道令他們伴駕的口諭, 賈璉略有些煩躁:“阿星,你素來聰慧,對於今日之事可有什麼想法?”

林雲星搖了搖頭:“君心難測,自從陛下沉溺求仙後,性子越發陰晴不定,想要揣測他的心思太難。”

皇後與當今多年夫妻,尚且多次觸雷,遭到訓斥。徒元明頗具城府, 都拿捏不住皇帝的心思, 想要推測皇帝旨意背後的意圖, 談何容易。

徒元義進門便道:“昨日進宮請安,我發現陛下的精神很差,似有頭疼之症,就仿佛、仿佛——”

“長期失眠,暴躁易怒?”

“你如何知曉?”徒元義驚訝道。

賈璉歎息道:“我與殿下回京後曾去給陛下請安,並未見到人, 卻在殿外遇到了給陛下進獻丹藥的道士。自陛下開始求仙問道後,沒少吃丹藥吧?”

“在我們出京前, 陛下就已經開始服用丹藥。隻那個時候是少量,到了去年年底已是日日不離丹藥了。”

“道士煉丹,裡麵有鉛,汞之類的重金屬, 導致慢性鉛、汞中毒。具體表現就包括失眠多夢、莫名興奮。失眠和失序的亢奮都會透支人的精力, 自然免不得精力不濟, 身體長期不適, 暴躁易怒也就尋常了。”

“鉛、汞?”徒元義驚訝。

“鉛汞與金銀銅鐵一樣都是金屬元素。”賈璉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服用丹藥能不能長生不知,但肯定是永葆青春。畢竟死的早,且服用這些丹藥後能夠有效保存屍體。”

“咳~”徒元義忍不住低咳了一聲。

“這些話就不必說了,丹藥的危害,禦醫們未必沒有稟告。陛下連禦醫都信不過,旁人能做什麼?”林雲星轉而道,“你既然一眼就能看出陛下的精神不好,想來是真不好了。此前取消春獵極有可能與他的身體有關,可今日因何忽然改變主意?”

“阿星可是懷疑春獵儀典有問題?”

“春獵儀典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因精力不濟才取消春獵,如今誰能說服他不顧身體狀況改變主意?”

“至少皇子中無人能有此能,至於後宮——陛下沉溺求仙後,很少寵幸高位嬪妃,身邊都是年輕的低位嬪妃和宮女,這些人是無法左右陛下決定的。”徒元義略一停頓,遲疑道,“莫不是忠順?”

“忠順王叔誆陛下出城做什麼?”三公主不解,“他就是個老紈/絝,哪裡能左右父皇的決斷?”

“有些事情,書信中不便詳述,便也不曾與你們說。”徒元義道,“忠順才是隱真正的主人,他一直在暗助徒元啟奪嫡。大皇兄之死是他指使,他還曾經設計刺殺我與四皇兄。且我們猜測忠順的身份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他可能是陛下的暗衛首領。”

“如此說來,這位忠順親王竟是多麵人?”對於忠順的另一重身份,賈璉竟然接守良好,“暗衛本就是為陛下辦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暗衛首領要組建起隱這麼龐大的殺手組織不難。可他一個皇族,位列親王,為何會甘願為陛下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頭子?亦或是被迫做了暗衛,心中不忿,才會組建隱來謀奪皇位?”

“肖殺臨死前,留下一句很有意思的話。”林雲星忽然道,“他說忠順不是忠順。”

“忠順王叔不是忠順,又會是誰?”三公主覺得自己被繞暈了。

“殿下,忠順親王是你與信君的皇叔,你們素日可是常見麵?”

三公主認真想了一會兒才道:“我極少見到這位皇叔,倒是沒有察覺自己見到的是否是同一人。”

“我與他私下沒有交情,見的次數不多,但每逢宮宴也會見到。我很確定第一次見到的忠順和如今的忠順應該是同一人。依著忠順愛玩的性子,見過他的人絕不少。但如今那位愛玩的皇叔是我們記事後有的印象,或許在更早之前,忠順並非如此呢?”

“那就查一查早年的忠順親王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賈璉道,“或許那什麼肖殺說的根本不是我們以為的,一個彌留之際的人說的話,肯定不是那麼清晰,因此被誤解也不奇怪。”

林雲星回眸與徒元義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西陵長公主!”

忠順親王若真是換了人,那麼玄元元年之前的那場奪嫡之亂中是最容易下手的。林雲星他們都是當今登基後出生,林如海那時也隻是個年輕舉人,並未見過忠順親王。

西陵長公主就不一樣了,她與當今和忠順是同輩,那場變故發生時,長公主已及笄。皇族的異母兄弟姐妹不熟悉,但到底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想來西陵長公主對於忠順會有些印象。

賈璉毫不留情地潑冷水:“即便長公主知情,怕也不會說。這麼多年,京中都無人翻出此事,可見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即便知情人也不敢揭破。忠順既然是暗衛首領,不管他是真是假,陛下必然是知情人,甚至可能是真假忠順案的主謀。”

“你說的不錯!冒冒失失去問,西陵長公主是不會開口的,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才行。”林雲星道,“春獵西陵長公主會去嗎?”

“長公主是姑姑,不像我們會被父皇呼來喝去。對於長公主,父皇應該不會強迫,而據我所知,長公主已經十多年沒有參加過春獵秋獵了。”

“當務之急先了解一下此次春獵伴駕名單。”徒元義起身道,“我已經讓人去辦了,晚些讓人消息給你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