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知情不報(1 / 2)

徒元義說出忠順不是忠順時,忠順親王整個人明顯輕鬆了,就仿佛徒元義做了一件自尋死路的事情。

果然,皇帝聽到此言,神態頗為異常,靜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你說忠順不是忠順,那他是誰?”

“他是誰,父皇知曉便好,兒臣並不想知道。”徒元義仿佛沒有察覺皇帝異樣的沉默,“兒臣隻是想提醒父皇,人與棋子終是不同,棋子是能為人擺布,而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忠順表現的再聽話,他也是個能夠自主思考的人,會生出二心。”

“陛下,這都是信郡王的誣陷,臣對陛下絕無二心。”

“可皇兒說的也有些道理。”借命一事沒有成,徒元義在這時指證乾道遠與忠順勾結,終究是引出了皇帝的疑心,“如今你不過是朕的一條狗,可若朕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的底細。這樣你就可以借著從龍之功,一步登天,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或許,依著忠順之能還能擺布二皇子,讓徒元啟做個傀儡皇帝。

“陛下,臣的生死儘在陛下手中,豈敢身懷異心!”忠順忙不迭叩頭表忠心。

“生死儘在父皇手中,是指你身上的毒嗎?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暗衛既以毒藥來確保忠心,那麼自然也會有解藥。不管是毒藥還是解藥,隻要有人經手,就有破綻可尋。何況,誰又能夠確定你沒有私下讓人研製解藥?”

“信郡王說的這些空口無憑,且暗衛之事不該為郡王所知。郡王說的這些,想必是暗中調查已久吧?”

“你既說我暗中調查暗衛,所知甚多,又何來空口無憑之說,如此豈非自相矛盾?”徒元義向皇帝長揖道,“父皇的秘密,兒臣本無意探知。一直以來兒臣調查的對象不過是隱也隻是隱,卻不料帶出這許多秘密。這是兒臣的不是,然父皇便是要降罪,也請允兒臣先將此事分說清楚。”

皇帝未置可否,他是不願意徒元義知道太多。然事已至此,皇帝更不能忍受忠順另有算計。

“忠順親王與隱的關係,兒臣已經查明。忠順想要博從龍之功,毋庸置疑。可兒臣不明白的是,大皇兄對忠順信任有加,三皇兄亦是討好拉攏,為何忠順偏偏就選中了徒元啟。”

“信郡王這是又要扯上良妃嗎?”忠順立即道,“陛下,您知道,臣與良妃絕對是清白的。”

“我明白了!”徒元義忽然笑了,“父皇,若兒臣所猜不錯,忠順與良妃身是清白的對嗎?可父皇莫忘了,宮裡太監偷結對食,甚至在宮外娶妻納妾的也並非沒有。”

忠順親王臉色一白,皇帝亦有所意動。

看到兩人神態,徒元義便明白自己猜對了。

忠順篤定了皇帝會在此事上信任他,而皇帝也確實對皇後奏報良妃私會忠順沒有太大反應,並非因為信任良妃和忠順,而是篤定了良妃私會忠順,兩人也做不了什麼。

不過,徒元義也不僅僅是從忠順和皇帝的反常來推斷,還有其他佐證。比如忠順王府雖有世子,但忠順葷素不忌胡搞多年,卻在玄元年後再無所出;就在今日,徒元義無意間發現忠順保養極好的美須髯竟然是假的。

真假忠順,皇帝是知情者,不管此事是皇帝默許還是皇帝親自安排,皇帝應該不會允許假忠順禍亂皇族血脈。從這些反推,可以確定一件事,假忠順無法生兒育女,這也是為什麼皇帝沒有疑心他與良妃有私情。

皇後吃驚地看向了忠順,心下隱隱有些後悔出現在這裡,聽到這樣的秘密。

在這種異樣的注視下,忠順的情緒走向崩潰。這是他最不欲令人知曉的秘密,為了掩蓋這個秘密,他甚至給自己營造了一個好色的名聲。可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秘密都被剝掉了外衣,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人前。

“你說這是你猜到的?”皇帝輕歎了一口氣,“朕知你素來聰明,卻沒料到你心細至此。”

許是徒元義揭開了太多秘密,皇帝也袒露了一些秘密。

假忠順原名柳素卿,是前代暗衛統領也就是前齊國公柳權的外室子。柳素卿的生母是一位豔冠群芳的青樓歌女支,他承繼了母親的容貌,自幼便是麵若好女。

柳素卿的生母死後,柳權不願將這女支生子帶回家,便將他扔進了暗衛營。柳素卿男生女相,在習武上卻頗有天賦,很快就在暗衛營脫穎而出,輪轉到了禦前。

先帝無意間看到柳素卿真容,驚為天人,強幸之。因為這番遭遇,柳素卿在男女之事上就有了障礙,再也無法做個正常男人。後來他又被先帝送去監視父子間已有嫌隙的先太子,先太子防備先帝,對柳素卿並不信任,對他百般防範。

柳素卿恨先帝對他做的事情,卻又無法違逆先帝的命令。當今正需要人為其耳目,恰好身為暗衛的柳素卿就掌握著皇宮中不少秘密,兩人一拍即合。後來的事情便清楚了,因為柳素卿暗中倒戈,皇帝避開了那場亂戰中的各種危機,終於成了最後的順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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