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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義自然不會真的搬去林府,他和雲星不在乎規矩,卻不能不管林如海和林家的顏麵。這麼做不是踩皇帝的臉,而是讓林家為人議論。
然這院子住不得,小舅子這番心意,還是讓人十分受用。葉蘭義認真地與林硯一道賞玩了這個林硯認真為他布置的院子,才細細地與他解釋了自己不能住的原因。
聽說葉蘭義依舊不能一起住,林硯有些小失望。他喜歡熱鬨,可惜家裡攏共就那麼幾口人。不過沒關係,父親和長姐說他們馬上就要去江南了。到了江南沒有京中許多規矩,一家人不必分那麼清,可以住在一處。
林硯長到十一歲,京城以外隻到過姑蘇和揚州,對於這次南下甚是期盼。每日下學就盯著身邊的侍從收拾行李,將自己的寶貝都收好了,數著日子等著出京的日子。林雲星見了隻覺好笑,倒是沒說什麼。
相較於林硯對出京的期望,林黛玉倒是非常淡定,收拾的行禮反而不如弟弟那麼多。
過了幾日,林家學堂旬休,林雲星帶著林黛玉和林硯去探望賈母,順便辭行。此番去江南,若無意外,怕是兩三年都不回京了。
因著葉蘭義捋爵,林家姐弟此番到訪,賈府的主子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倒是賈寶玉態度依舊。聽說他們要去江南,賈寶玉還興致勃勃問起日後是否可以去江南拜訪。賈寶玉這人不通世情,口惠而實不至,時常好心辦壞事,但待人卻比賈家的長輩赤忱。
林雲星早知外家勢力眼,倒也不覺如何,本就是親戚而已,又不仰仗對方過活,何必在意呢!世上之人不是簡單的一個好或一個壞就能夠說清楚。人無完人,沒有人是完美的,同樣一身毛病的人也能數出幾個優點。
賈府辭行不久,林雲星就接到了徐側妃的帖子。皇帝一病,徒元明的太子冊封大典就延後了,故其一家如今依舊住在原來的王府。雖未正名,徒元明卻已經開始履行儲君之責——為抱病的皇帝代政。
葉蘭義早與徒元明說過,所行一切皆是自己所選,不必他愧疚補償。可兩人心知肚明,皇帝如此對葉蘭義,除卻葉蘭義揭破他所有不堪打破他的長生美夢外,更是猜到了葉蘭義助徒元明上位之意。
皇帝昏聵,卻也不得不為徒家天下考量。徒元明是最好的太子人選,他無法任性針對,便踩著葉蘭義出氣。葉蘭義被扣上不孝不悌的罪名捋爵,徒元明身為儲君豈可與之交往過密?皇帝用了這一捧一踩,就是用陽謀離間他們,以報複皇子們聯手防備他。
兩人不好見麵,但徒元明一直暗中關注著葉蘭義的消息。知曉葉蘭義要離京,徒元明不好直接見被皇帝降罪的葉蘭義,就借著徐側妃的名義給林雲星下帖,想知道自己還能為葉蘭義做些什麼。
徒元明隱約有些預感,若此時不做些什麼,他或許就要永遠失去這個唯一可信任的兄弟,與皇帝一樣成為孤家寡人。不是皇帝的挑撥真的奏效,而是葉蘭義對於這皇城完全沒有留戀。
徐側妃受太子所托探林雲星的口風,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的將事情說了。林雲星聽了,當真不知說什麼好,她實在想不到葉蘭義還需要什麼。京中的榮華富貴本是葉蘭義自己選擇拋棄,想要的自由有了,錢他們也不缺,還能要什麼呢?
林雲星想了想隻得道葉蘭義希望給郡王府的長史蘇連倉和他一手培養的侍衛謀個前程。郡王府交還內務府後,內務府分到郡王府的管事和奴仆也會收回。倒是蘇長史和侍衛們的前程需要謀劃一番。
蘇連倉是皇帝為葉蘭義製定的長史,然這些年對郡王府甚是用心,乃是葉蘭義的心腹。他是五品長史,能力出眾。葉蘭義捋爵,卻不願這般斷送他的前程。然後就是郡王府的侍衛,大多數跟隨葉蘭義習武多年,卻未必適合隨他們投身江湖。
徐側妃將林雲星的話轉達給徒元明後,徒元明長歎了一口氣,沒過幾日蘇連倉就得了外放的肥缺。然後就是原本葉蘭義府上的侍衛,大多被徒元明要了去,直接分到了徒元明和徒承基身邊,餘下有些則被徒元植和三公主搶了去。
葉蘭義身邊的護衛除卻葉逍葉遙自幼追隨左右,其他大多是與諸皇子一般由禁軍派來。這些人在郡王府多年,由葉蘭義教導,不少人武功都不弱於大內侍衛。隻是他們身上也留下了葉蘭義的烙印,若非對葉蘭義十分信任,可不敢用做貼身近衛。
人生在世各有所求,葉蘭義求得是自在逍遙和武道,卻不願耽誤身邊人的前程。如今身邊人都有了去處,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這日賈璉來訪,因是通家之好,葉逍並未通報就將人引到了院中。
賈璉進院就見葉蘭義在院中練劍,便自己走到廊下坐下,慢悠悠地喝茶。
柳素卿死前提到是賈璉與太醫的閒聊啟發了換血借命的騙局。葉元義擔憂此事留下禍端,春獵之亂結束後,就私下提醒過賈璉一回。賈璉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言語會招惹出這樣的禍事,驚出一身冷汗。
賈璉前世所在的世界,就有人篤信洗血美容的騙局。本是特殊人群才適用的血液淨化療法被商家包裝成美容項目,美容不成反而造成了許多感染事故。在這個科學還不夠發達的時代,尚無足夠科技支持的輸血療法被人包裝成什麼長生的騙局也就不奇怪了。
賈璉當初隨口一提,不過是想著或許太醫研究研究能挽救更多生命。沒想到太過先進的理念根本不是適用當下,一項科學卻被包裝成了神學。怕皇帝不死心,還想研究洗血之事,賈璉便將當初的隨口之言深入加工一下,科普一下錯誤輸血的弊端。
這事不能大張旗鼓的宣傳,又一定要讓皇帝知道。以免自投羅網,解決隱患不成,反而惹麻煩上身。賈璉想了很久,特意撰寫成洋文混入舶來品送進京,再讓人故意當做從海外帶回來醫學書讓人“不經意”送到太醫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