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其實,白露現在的這些話,主要還是對著顧嫣和米心兒說的。如果文裡麵也有這個劇情,那麼其他人有沒有線索白露不知道,有固然是好,用這些身外之物,對她來說不值錢的物資來勾出這些線索。沒有,她也不強求。但是,如果文裡麵也有這個劇情,那麼關於重生而來的顧嫣和穿書者米心兒,應該會知道一點什麼,所以白露對她們很有期待。

白露有些懊惱,自己也是穿書的,難道因為自己不是書中的角色,所以沒有劇情的記憶嗎?但是,重生的顧嫣和穿書的米心兒應該有劇情的記憶吧,否則顧嫣怎麼會說,讓她堅持,她相信顧琛陽會醒來的?

隨著白露的話落,顧嫣是相當吃驚的,她想起來了。上輩子,也有這件事,軍人家屬趙秋萍死在家中,後來隊裡報案了,派出所警察也來了,但是再後麵……她不記得事情怎麼樣了。那個時候她非常的自我,她隻關心自己,隻關心回城的事情,關於村子裡其他的事情,她真是一點都不注意。顧嫣有些後悔,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注意村子裡的事情呢?要知道以後的顧琛陽會醒來,而且還是高官厚祿,身份了得,如果現在能讓顧琛陽和白露欠下自己的人情,那可不得了了。

顧嫣歎氣,這種事情不能強求。

相比於顧嫣不知道凶手是誰,米心兒是知道的。她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也想起書中的劇情了。

同時,她對顧琛陽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因為顧琛陽是重生女主顧嫣和男主王有國的貴人之一。而終其原因,還是因為趙秋萍被謀殺這件事。

顧嫣和王有國結婚之後,顧嫣受到了隔壁村一個二流子的騷擾,這個二流子平時不務正業,專門做偷雞摸狗的事情,而且喜歡賭博,同時又好色。他因為看上了顧嫣,所以經常去騷擾顧嫣,當時顧嫣和王有國已經成親了,王有國知道這件事之後,腹黑的男主發揮了自己的智力和人際關係,開始調查二流子,知道二流子好賭,他向警察報案,把賭窩給掀了,也因此,警察在調查二流子的過程中,發現了有些票是軍方才有的,不僅是票,還有郵局的彙款憑證,是從部隊寄給趙秋萍的,從而,關於趙秋萍的案子也被牽引了出來。也因此,顧琛陽記住了顧嫣和王有國的好,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給予了他們幫助。

米心兒想到這裡,開始心動了,她也想顧琛陽欠下自己的人情,那麼在必要的時候,這會成為自己的助力,所以……她的眼底閃過勢在必得,對於奪走顧嫣的機會,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顧嫣這個重生女主也不知道凶手是誰。

會散了之後,米心兒來找白露了。

“露露,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米心兒道。她也沒有說自己有線索,她怕被報複。她說有事情想請白露幫忙,那大家肯定不會懷疑是她提供的線索。

白露心一跳,心道:終於等來了穿書女主。

白露精神怏怏的道:“米同誌,我婆婆剛剛去世,我現在恐怕沒有心情幫忙。”

米心兒上前挽住她的肩膀:“小事情,就是小忙而已。”說著,又在白露的耳邊低聲解釋,“我有線索,我們去你家再說。”

白露假裝一震,然後道:“那行吧,我最多借你10塊錢,多的也沒有了,你來我家拿吧。”

米心兒:“謝謝露露。”

到顧家,米心兒以跟著白露回房間拿錢的借口,進了白露的房間,然後輕聲道:“是隔壁上進生產大隊的二流子,他這個人坑蒙拐騙無惡不作,還非常好色非常好賭,今天中午我看到他朝著你家這邊來的,我懷疑他有可能賭博輸錢了,沒錢還債,所以才偷錢了。但是,他有沒有進你家我沒有看到,我也急急忙忙上工,沒注意細節。”米心兒也有心眼,沒有把事情說死了,“不過二流子既然朝著你家這邊出現過,那麼最有可疑了,我以上的懷疑應該是對的。”

白露心裡有了底了,這恐怕是真的,米心兒雖然說的含糊,但是含糊中又透著肯定,那種急切想讓白露相信她,以及確認二流子是凶手的口吻,白露還是聽得出來的。白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米同誌,我會向警察反應這件事的,不過會保留你的名字,一旦這個消息有用,我會把懸賞的東西給你。”

米心兒道:“不用了,你們是軍人家屬,幫助你們是應該的。”米心兒雖然也饞肉,但是她的眼光沒這麼淺,這些東西哪裡比得上以後顧顧琛陽的人情?既然如此,何不乾脆給白露一個好印象,以後等顧琛陽發達了,可以幫她說說好話。再說了,她雖然拒絕了,但是白露肯定也記著她的好,難道還能跟她客氣?

白露笑笑,也沒有堅持:“米同誌,家裡現在亂,我就不招待你了。”

“不用不用,我走了。”米心兒表示諒解,“也請你節哀,不要太傷心了,你要相信未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白露:“謝謝你。”

米心兒走了之後,白露臉上努力維持出來的笑容也沒有了。她雖然不記得劇情了,但是她有個感覺,穿書者米心兒應該也是在這件事中拿了好處的,趙秋萍的死是劇情中存在的,從今天米心兒的反應就可以看得出來,劇情中趙秋萍也死了。那麼,米心兒可能直接向相關人物提供了線索,然後得了好處,畢竟……她是女主嘛。

沒過一會兒,王有進帶著警察來了。來的是鎮上派出所的所長,姓杜。他接到報案,軍人家屬被謀殺,嚇了一跳。他是退伍兵,對軍人家屬非常的看重。再說他們鎮上的派出所隻負責管轄下的農村,所以他親自來了。

“白露同誌你好,我姓杜,是鎮上派出所的所長。”杜所長已經從王有進的介紹中知道白露的身份了,也知道了顧家的情況,對於這個嫁給成了植物人的白露,杜所長也是非常欣賞的。

白露道:“杜所長您好,我婆婆的房間在這裡……”白露帶著警察們進去,方亞芬和王有希馬上出來了,“現場沒有動過,我媽和我二哥一直看著,彆的東西有沒有丟我不清楚,但是箱子裡的錢不見了。”

杜所長馬上帶著下屬看了一遍現場,又向方亞芬和顧乾問了一些話,基本都是白露問過的那些。杜所長道:“初步判定,是因錢謀殺。小偷進來的時候,兩個孩子在午睡,你婆婆估計也是坐在輪椅上在午睡,所以小偷能輕易的進來。小偷進來之後,用剪刀剪斷了你婆婆掛在脖子上的鑰匙繩子……你看,這個鑰匙上的繩子斷口非常的整齊,估計是剪刀剪的。而剪刀在這裡……”杜所長指了指床上,“你婆婆今天應該做過鞋子,這裡有鞋底、針線還有剪刀。”

白露道:“是的,我婆婆因為腳不方便,但是又閒不住,所以打算給我做鞋子。”心還是有點堵,怎麼說,趙秋萍給她做鞋子,也是想著她的。

杜所長繼續道:“你媽也說過,下午外麵太陽光太強,刺眼,所以你婆婆才要回房間裡做鞋子,可見今天,她是做過鞋子的,而那些東西放在床上,還沒有收起來。這就便利了小偷,拿了剪刀,剪斷了繩子。”

王有進問:“那小偷為什麼不把箱子抱走啊,這不是更加方便嗎?”

杜所長道:“箱子不小,抱著太吸引人了……小偷在偷東西的時候,被你婆婆發現了,於是,他用東西敲了你婆婆的腦袋,你婆婆失去意識或者被敲死了,就向前衝了。”杜所長仔細思考了一下,小偷正在偷東西,會用什麼東西敲趙秋萍的腦袋呢?他突然道:“白露同誌,把那個小箱子抱起來給我看看。”

白露不解的抱起小箱子。

杜所長一看,果然如此。

王有進也看到了:“小箱子的一角有血跡。”

白露低頭一看,真的是血跡,不過已經乾了,而且很少:“杜所長,這是?”

杜所長道:“小偷在偷東西,被趙秋萍發現了,小偷就直接用箱子敲趙秋萍的頭了。不然他在偷東西,除非身上帶著木棍,否則怎麼敲趙秋萍的頭?”

方亞芬問:“為什麼是在偷東西的時候,而不是在偷東西之前?”

杜所長解釋:“如果是偷東西之前被發現,肯定跑了,也隻有打開了箱子,看到了裡麵的那些錢,受到了誘惑,所以才打人的。因為不打人,他偷了錢,你們肯定報警,他要坐牢或者比坐牢更加嚴重。但是如果偷東西前被發現,就是看到了臉,他沒有偷東西,你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箱子裡的錢不少吧?”

白露道:“不少,估計有一兩百。”

杜所長道:“那就是了。”接著他又對下屬們道,“去問問村民,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人物。”

警察:“是。”

白露上前,對杜所長輕聲道:“我剛才對村民懸賞了線索,有人向我提供了線索。”

杜所長:“哦?”有些意外,這個姑娘又一次超出了他的看法。

白露道:“是隔壁上進生產大隊的二流子,叫劉一波的。聽說這個人好賭。”

杜所長若有所思道:“行,我會調查。”

白露:“那我婆婆的遺體可以下葬了嗎?”

杜所長道:“可以了。”

杜所長並沒有因為白露提供的線索就放棄了調查,而是又去村民那裡詢問其他的線索了。這個白露不管,她要安排趙秋萍的遺體了。這個年代不來喪事那一套,但是白露也想趙秋萍好好的走。可問題是,趙秋萍沒有棺材,她這個年紀的,哪有這麼早做棺材。如果現在做的話,得需要好幾天呢,可人的屍體等不及了。現在雖然是11月,但天氣不冷,沒有冰櫃話,屍體放著就臭了。

於是,白露跟王大橋商量,讓王大橋去打聽誰家有棺材,打聽到了之後,白露又花了50塊錢,買了一副最新的棺材。

買好了棺材,白露把趙秋萍身上的血跡擦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又請方亞芬和大伯娘、二伯娘幫忙,把趙秋萍抬到棺材裡。

等這一切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白露、王家人、以及大伯、二伯兩家連晚飯都沒有吃過。

白露道:“媽,現在這情況,喪事我就不辦了,今兒您和伯娘再請些人,來給婆婆暖暖靈堂守靈,明兒早上,咱們就把婆婆下葬了,也算有個體麵。”這個年代不流行喪事宴席那一套。

方亞芬一聽,覺得女兒安排的沒有問題:“行,就這麼辦。”還暖靈堂,現在很多人死了之後,連棺材都沒有,直接席子一包就下葬了,所以女兒安排的還算熱鬨的。

白露又道:“那媽您招呼大家坐一下,大嫂來給我幫忙下個麵,大家晚飯還沒吃,都餓了。”

陳荷花:“來了。”

大伯娘道:“下什麼麵,回家吃點就行,你也彆忙乎了。”

二伯娘道:“就是,今天你也辛苦了,還好咱們露露是讀書人,安排事情有條有理,如果是彆人,還指不定造成什麼亂呢。”說著,就要走。

白露拉住二伯娘:“要不是有大伯娘和二伯娘你們兩家幫忙,我哪裡能安排的過來?還是二伯娘看不起侄女,所以不想在侄女家吃飯了?”

二伯娘哭笑不得,她當然也明白白露的意思,她隻是看白露辛苦,又是個小姑娘,不想她太麻煩。

大伯娘道:“好了好了,咱們也不客氣了,都是侄女家,就是吃上一頓,咱們也能吃。”

方亞芬道:“就是,二嫂就不要客氣了。”

白露和陳荷花進了廚房,也不做彆的,就做了酸菜肉絲掛麵,滴了些橄欖油炒了鹹菜和肉絲。

陳荷花幫忙,一起把湯麵端出去的時候,外麵的人還真的流口水了。

顧乾和顧坤在顧琛陽的房間裡,他們還小,白露沒讓他們在靈堂(堂屋)待著,叫了放學的大毛在房間裡看著顧乾和顧坤,陪同的還有二毛三毛,四毛不在,他年紀小,沒讓過來,在王家由錢娟看著。

白露端著麵條進去的時候,幾個小家夥坐在地上,大毛在給他們講故事。

“吃麵條了。”白露道。

孩子們直接坐在地上吃。

顧乾看著麵條,眼淚滴答答的流,顧坤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手抓著排骨直接啃。白露歎息,走過去,把顧乾抱了起來。

“媽媽……”顧乾埋進白露的懷裡,哭的聲嘶力竭,他這個年紀,已經知道死亡是怎麼一回事了,“媽媽,奶奶死了……嗚嗚嗚……奶奶死了……我沒有奶奶了,我沒有奶奶了……”

顧坤不解的看著哥哥,不知道哥哥為什麼哭?他把哥哥碗裡的排骨用木調羹淘了出來,然後偷偷的笑。

這沒心沒肺的孩子。

白露輕輕的拍著顧乾的背:“乾乾不要怕,你們還有媽媽,以後媽媽會照顧你們的。”按照情節,趙秋萍也是死的,顧琛陽會醒過來,那麼這兩個孩子呢?將來會怎樣?向顧嫣和米心兒打聽打聽?

不,白露還是否認了,讓他們順其自然的長大就好,沒有必要按照的劇情。這兩個孩子由她照顧,已經和截然不同了,而且在這十年裡,她會好好的養大他們,讓他們讀書識字。

顧乾雙手抱著白露的脖子,一抽一抽的問:“媽媽,你會死嗎?”

白露道:“媽媽不會死。”

顧乾:“可是奶奶死了……”他哭著哭著,打了一個嗝。

白露道:“奶奶是年紀大了,媽媽還年輕,你看,媽媽是不是很年輕?”

顧乾仔細看了看:“嗯,媽媽比彆人的媽媽年輕好看。”

白露道:“那就是了,所以乾乾不用擔心媽媽。隻不過奶奶死了,媽媽要忙著奶奶的事情,沒功夫看著弟弟了,乾乾是哥哥,要看著弟弟,不讓弟弟搗亂,好不好?”

顧乾用小手擦了一下眼淚:“我知道了。”

白露把顧乾放下,讓他吃麵,又跟大毛道:“大毛,你今天在這裡照顧弟弟,如果累了,你就睡在這裡。”

大毛:“小姑姑放心,我會照顧弟弟的。”

人死了要守靈,但是顧乾和顧坤還小,白露不打算讓他們守靈,所以讓大毛陪著他們睡覺。

……

晚上守靈堂的話,顧家的煤油燈是不夠亮的,於是白露讓王大橋幫忙借了不少的煤油燈回來,把靈堂照的很亮。

守靈堂的除了方亞芬、陳荷花、大伯娘、二伯娘之外,還有大伯娘和二伯娘的兒媳婦,人數夠,看上去也熱熱鬨鬨的。白露還在靈堂的桌子上擺了吃的,有奶糖、切片的蘋果、瓜子,瓜子是她過年前為自己準備的,在單身公寓裡,她一邊看電視上網、一邊啃瓜子,這會兒拿出來招待待客人,也沒有人疑惑。彆人不知道顧家情況,當然不會疑惑。

白露還在院子裡擺了兩桌,也放了吃的,招呼其他的客人。有人家死了人,村子裡的人都會來看。當然,吃的也沒有忘記房間裡的幾個孩子。

白露這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等到十一二點的時候,她又去做了吃的,給守靈堂的人做夜宵。夜宵是蛋炒飯,切了點肉絲,然後又打了蛋花湯。靈堂裡、院子裡,隻要是在的人都有份。說起來,院子裡坐著沒走的村民不少,不過估計都是來吃東西的,也有的是衝著夜宵來的。可是也就這麼一次,顧家也有錢,所以白露想讓趙秋萍走的風光些。

等夜宵過後,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靈堂裡的人一批又一批的換,伯娘和幾個嫂子堅持不住了,換上了村裡的婦女,大家都是說了點的,上半夜和下半夜的人分開。

等到了淩晨三四點,休息了幾個小時的伯娘和嫂嫂們又來了,因為馬上就要天亮了。唯一沒有休息的是方亞芬和陳荷花。男人們都是去休息了,守靈這種事兒都是女人做的。

到五點的時候,白露把顧乾和顧坤叫醒了,因為待會兒趙秋萍要下葬了,孩子們要去送一送。

白露帶著兩個孩子開始跪拜,顧坤年紀小,對於死亡還不懂,他隻是跟著哥哥做,一雙灰溜溜的眼睛還東張西望,因為人多,他好奇的很,讓人看了覺得心酸。

“奶奶……奶奶你不要死,哇……奶奶我不要你死,哇哇……”顧乾對回到顧家之前的生活是沒有記憶的,那個時候太小了。在他的記憶裡,隻有奶奶的好,就是顧琛陽這個爸爸,他也不認識的,但是他知道,爸爸經常會寄包裹回來,包裹裡有好吃的。在他幼小的心裡,除了弟弟,奶奶就是唯一。而現在,奶奶死了。

“奶奶,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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