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亞芬的眼睛有點紅:“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冬天天黑的快,她抱著衣服回家,路上也沒遇見過人,回到家,雙眼紅的,王大橋已經躺床上了,看著她抱著一堆衣服進來,好奇的問,“咋這麼多衣服?這是乾啥啊?”
方亞芬道:“這是閨女做的,你快起來試試,這是給我們的毛線衫、這是褲子、這是罩衫,還有這個棉襖,閨女這是把一套都給湊齊了。”
王大橋一聽是閨女給做的,馬上起來:“我把一套都試試?”
方亞芬:“隨你樂意。”
王大橋嘿嘿的笑,一整套都穿上之後,他還自己轉了個圈:“這衣服大小剛剛好,我閨女做的就是舒服。還有這口袋,做的很牢靠啊。還有這棉花,摸起來特彆的暖和。還有還有……”
方亞芬道:“行了行,誰還沒閨女啊?”方亞芬知道他高興,她才不讓他秀呢。
王大橋就是笑著,一邊笑,一邊摸著自己的衣服褲子,從褲腳摸到衣服的肩膀,摸著摸著,他老淚縱橫了:“咱閨女……咱閨女被她養父教的很好,什麼都會,人家……我們這是欠了人家。”他沒有用,是個農民漢子,大字不認識一個,當不了工人,不能給閨女好的生活,而且還讓閨女嫁給顧家,如果……他沒有說顧家不好,就是為閨女心疼,如果不是因為她,閨女可以過的更好。
“好了好了。”方亞芬拍拍他的肩膀,“閨女好這是喜事,你哭什麼?”
王大橋:“我沒哭,誰說我哭了?你看見了?大晚上的看不清楚淨會瞎說。”
方亞芬:“是是是,我瞎說,瞧瞧你這德性。”
王大橋哼了聲,上床了。
方亞芬:“你乾啥啊?把褲子和衣服脫了再睡。”
王大橋:“我覺得今天的被子不太暖和,今天下午太陽那麼好,你也不曬曬被子……我得穿著衣服睡,不然晚上冷了。”
方亞芬:“我哪天沒曬被子了?今天從墊背到蓋的被子,我都曬了。你想穿著睡你就穿著,到時候衣服都是折痕你可不要心疼。”他們家也就這一床被子,蓋了又蓋,都幾年了,就是因為怕不保暖,所以一到有太陽的時候她就曬,曬過之後晚上就暖和了。“這裡還有三條褲子,給三個兒子的,小望的先放著,老大老二的我給拿去,還有一套四毛的背心和棉褲。”
王大橋一聽穿衣服睡覺有折痕,就舍不得穿了,再聽到兒子和孫子也有,王大橋雖然高興女兒記著一大家子,但是又有些不高興:“給他們穿乾啥?下次跟閨女說,彆給他們做了,美的他們。”
方亞芬知道他這是吃醋了,也由著他:“行了行。”說著,走出了房門。
王大橋:“閨女給你做的衣服你不試了?”
方亞芬道:“我在閨女那已經試了。”
王大橋一聽:“明兒把閨女叫來,我也試給她看看。”
方亞芬翻了個白眼:“明兒你自己去閨女家。”
方亞芬把大房二房的東西給出去之後,就回了房間,看見王大橋抱著衣服還在笑,雖然點著煤油燈,但是屋內的光線並不亮,可是在這一閃一閃的光線下,王大橋那張老臉卻格外有精神。
第二天
陳荷花一大早就拖著王有進去了顧家,昨天婆婆拿來男人的褲子、兒子的棉背心和棉褲,她是高興壞了,雖然沒有她的分,但是有男人的和有兒子的,跟有她的在陳荷花眼中沒區彆。“小妹。”陳荷花的大嗓門在還沒進院子的時候就響起。
“在呢。”白露應了聲。
“在吃飯啊。”陳荷花走進堂屋,看見白露帶著顧家兩小子和王有望、四毛在吃飯,除了王有望有一個水煮蛋之外,餘下的人都是半個水煮蛋,飯是小米番薯粥,不過很濃稠,跟彆人家都是水的粥不同。陳荷花再看向自己的兒子,已經學會吃飯了,以前在王家的時候嬌氣的非要人喂,她覺得還是小姑子會教孩子,看顧家兩小子,每天乾乾淨淨的。哦,兒子跟著小姑子,現在也乾淨了,根據小叔子說的,那是每天要洗澡,兒子現在的裡衣裡褲也都是小姑子做的,跟顧坤的一樣,隻不過沒有說出去。陳荷花當然也不會說,小姑子偷偷對兒子好,她高興都來不及呢,她又怎麼會傻的說出去。
“大哥大嫂吃了嗎?”白露問。
陳荷花道:“吃了吃了。”一邊推了推王有進,“你去挑水。”
王有進哎了聲,很自覺。
王有進去挑水之後,陳荷花見白露吃好了飯,就從懷裡拿出一雙鞋:“小妹,你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白露有些驚訝,這是自己做的棉鞋,從樣子上就看得出來。
陳荷花道:“這棉鞋37碼,我看合你的腳,天冷了你這鞋子穿著凍腳,快試試這個。”
白露:“哎,謝謝嫂子。”她單身公寓裡有雪地鞋、也有棉鞋,有皮靴,也有加絨的皮鞋,但都不合適拿出來,她確實需要一雙棉鞋,所以也沒有客氣。
白露穿36、37碼的鞋子,陳荷花的這雙37略大半碼,倒是可以穿厚襪子,白露在地上踩了幾下:“大小正合適,謝謝大嫂,我都穿著不想脫了。”比她的帆布鞋暖和N倍了。白露以為,這是陳荷花特意做給她的,有些感動於陳荷花的細心,想著要用什麼補貼陳荷花。
陳荷花道:“你適合就好,既然你喜歡,改天再給你做一雙。”
白露:“好啊,剛好兩雙可以互換,不過做這個棉鞋要棉花吧?我這裡有棉花。”
陳荷花道:“那敢情好,你給我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