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池羽的笑容有些凝固,好像還沒聽出黃夫人的來者不善,隻當她在客氣,回道:“夫人哪裡的話,孤一向求賢若渴,再說二公子還是我的小舅子呢。”
黃夫人正要再懟,陸瑰雲急忙出聲製止:“既然殿下給二哥麵子,臣妾替二哥多謝殿下。殿下,我家人你都見過了,該去更衣了休息吧?”
說話時,她朝他擠眉弄眼,想要有所暗示,不料人家沒拿正眼瞧她,而是一拍腦袋,想起什麼來了。
“倒把正事給忘了。”孟池羽倏然站起,對陸龜年急道,“快帶我去見老太太。”
陸瑰雲朝老爹搖頭,用手在脖子比劃了一下,想著他應該能明白自己意思。不料陸龜年已經做了個請的手勢,還道:“殿下肯屈尊移駕,老太太自然歡喜。”
“爹……”
陸龜年知道她要說什麼,微一擺手,轉向太子:“不過老太太身子不好,說不了太多話,請殿下瞧一眼就走吧。”
眾人簇擁下,孟池羽繞了她家一圈,踅到陳老太太的屋前。陸龜年先進門,打算叫人出來接駕。
“殿下,我祖母要靜養,就彆吵她了。”陸瑰雲提議。
孟池羽點頭同意,內侍揭開門簾,他翩然而入,後麵跟著一串魚貫的陸家人。陳老太太坐在床上,微微躬身道:“臣婦叩見殿下,失禮之處,萬望殿下恕罪。”
甫入屋子,一股複雜的中藥味,混合著似有若無的淡淡檀香,便鑽到了鼻子裡。
陸瑰雲給陳氏搬了個墊枕來,柔聲道:“祖母,無事的,殿下不計較這個。您的病要靜養,他來瞧一眼就走。”
然後微一抬眼,看著孟池羽,趕他走:“殿下見到了,便可以走了。”
孟池羽有點蒙,一句話沒說就要趕他走,這是什麼操作?但是當著人家長輩的麵兒,不好發作,麵色卻有些難看。
混跡官場多年的陸龜年,這點察言觀色還是有的,連忙打圓場:“殿下幸臨金陵,難得見到,還不惜枉尊來看望老人,微臣替家母叩謝殿下恩典。”
說著便俯在地上一板一眼地,向太子行過叩首的禮數。孟池羽這才臉色微霽,抬了抬手:“嶽父不必行此大禮。”
陸瑰雲望著地上的皺巴巴的官服,心底一酸,上前去扶父親起身,道:“爹,以後這種事,叫女兒來就是了。”
“這怎麼能行,娘娘已經是殿下的人了。”陸龜年看著孟池羽的臉色說道。
陳老太太見兒子說話如此官腔,不像是嶽父對女婿,而像是臣子對君主,心裡不是滋味,有什麼體己話也不好開口。聽孟池羽詢問自己身體,她也隻是微一頷首,說幾句謝恩的話罷了。
一番問候後,孟池羽挽著陸瑰雲的手,從老太太屋子裡退出來。他的手掌明明溫暖發熱,她卻覺得刺骨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