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妝畢,小蓮扶著陸瑰雲去行家禮。
廳中座上,卻隻坐著孟池羽一人,另一座是空著的。
顧襄也在,還有皇後派來的幾個嬤嬤,似乎都在等待著新任太子妃的到來。
“太子妃病了,起不來床。”小爺輕描淡寫,眼眸未抬,開口對眾人道,“家禮免了,都散了吧。”
大婚第一日,太子妃怎麼就生病了?宮人們臉上都浮現出疑惑的神色。但是看到太子那疲倦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太子與太子妃都還年輕,想必新婚之夜,房事過盛,新娘……吃不消罷。個彆年輕的宮女想歪了,臉都羞紅。
那幾個嬤嬤卻不敢這般回去複命,猶猶豫豫的道:“皇後娘娘吩咐奴才們,必先要等側妃娘娘行了家禮,再帶太子妃娘娘去中宮行禮……”
小爺輕咳一聲,還未開口,顧襄便搶先一步道:“你們沒聽見殿下的話嗎?太子妃娘娘隻是今兒病了不能來,日後有的是機會去給皇後娘娘行禮,急什麼?”
顧襄是專司禮儀的女官,說話在他們這些宮人當中很有威勢,嬤嬤們都有點兒怕她,互相對視,誰也不敢再多言。
眾人漸次散了,顧襄擔憂地看了陸瑰雲一眼。美人精致淡雅的妝容之下,卻是一張看不出喜怒的麵孔。
顧襄福身一禮,道:“奴才近日在東偏殿當差,娘娘有吩咐隻管叫我。”說完才退了下去。
旁人皆已不在,此時此處,便空餘他們夫妻二人。
明明是偌大的廳堂,陸瑰雲卻覺得十分狹窄。她退後兩步,直直地跪了下去。
“雲兒!”小爺喚了一聲,忙起身去拉她起來。
她甩開他的手,聲音低回:“我想要離京一段時日,望殿下準允。”
小爺拉她不起,索性直接抱住她的腰,一用力,將人扛起,放在靠窗的塌上。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道:“你有話好好說。”
那雙杏眸,晶亮閃閃,卻是柔中帶剛,一眼便穿到人的心腸裡去。
小爺滿心愧疚:“你要是為上次的事生氣,打我罵我都好,彆憋氣在心裡。昨晚的事你且聽我解釋。昨夜洞房之人,並不是蝗蟲公主。那個公主也不知招了什麼邪,竟然特麼的失蹤了,父皇臨時找人頂替。”
此事倒出乎了陸瑰雲的意料,不過細細一想,若是如此,許多事便能解釋得通了。
看來這看似平靜如水的日子裡,底下的風浪還未知多少。
不過至少,孟池羽沒有騙她。
一陣風過,吹亂她額間幾縷碎發,可是意識卻格外清明。
“我還是要走。”
“為何?”
她抬手重又理好鬢發,望向窗台上那片四四方方的碧空,聲音如同雲朵一般悠遠:“我要學武。”
孟池羽茫然:“難道我保護不了你麼?”
“你?”她回眸,眼淚隨話語落下,“殿下口中的保護,是讓我給你新娶的太子妃磕頭敬茶嗎?是讓我永遠做個側妃,親生孩兒也不能喚我一聲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