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來喝一小口酒,暖暖身子。”陸紹煬關心道,“一會我叫人熬碗薑湯給你喝,免得感上風寒。”
陸瑰雲抿了口酒,搖頭道:“練武是強身健體的,我才不會感染風寒。”
爐子裡的火燒得越發旺,屋子裡十分暖和,三人對坐飲酒,正是可以好好聊的時候。陸紹煬拍了拍妹妹的背,問:“你這小身板兒,還想上陣殺敵麼?”
“哥哥彆瞧不起我。師父說了,隻要肯下狠功夫,沒有人是不適宜練武的。我相信我功夫精進之後,絕不比男人差。”
陸紹煬順著這話道:“太子殿下做了什麼,逼得我妹妹要做花木蘭?”
提起孟池羽,她眸中泛過一絲傷感。
不覺間,窗外的雨已經夾雜著些許雪花,紛揚落下。雪花一落地,就被雨消解,以至於無法堆成積雪,也不能形成白茫茫的景象。
“哥,你彆問了。”陸瑰雲一抬腕,將碗中的酒飲儘,卻好似沒有品出任何的味道。
曾幾何時,陸瑰雲還覺得二哥矯情,到了現在,才明白這世間,身份的阻隔真正是萬水千山,嫡庶之彆亦是屹立在人心中的一堵厚厚古牆。
從古至今,隔絕了多少人的活路。
“師父,我要學多久,才能練成這世間最強的武功?”她一垂睫,刹那隱去所有的傷感,滿眼希冀地問。
木樨先生沒有回答,而是笑了:“你覺得什麼才是世間最強的武功呢?”
陸瑰雲說:“就是您會的所有武功。”
“我練成今日的武功,花了整整十年功夫日夜練習。”
十年?陸瑰雲皺眉,這未免也太久了些。十年之後,孩子都長大了,想必早就時移世易,她怕是也不再會有這般的年少輕狂。
木樨先生看穿她的心思,轉而道:“不過如果隻是練成上場殺敵的程度,就一兩年罷。”
“一兩年時間夠了。”陸瑰雲定下心來,“我一定聞雞起舞,勤學苦練,一年之後便上戰場。我要做將軍,我要贏韃靼。”
如果是一般的師父,恐怕要嘲笑她口出狂言。可是木樨先生聽了之後卻很欣慰,說了一句“少年壯誌當拿雲”,答應儘力幫忙。
“那師父,我哥跟著您也學得差不多了,我現在來當您的弟子,他是不是就可以出山穀去考功名了?”
木樨先生略微一算日子,頷首道:“大約明年開春,待你學會使劍,你哥便可以去參加明年的科舉。”
本以為師父是個怪人,還會出什麼難題百般為難他們,沒想到竟這麼通情達理。兄妹倆連忙道謝。
但是,陸紹煬跟著木樨先生學的,全然是另一套章法。山中這麼久,他早就忘了科舉的規矩。
唯一之法,就是現在馬上離開山莊,回到金陵城,再讀私塾將所忘的東西補上。不過陸瑰雲還算放心,二哥是個出了名的聰穎,就算長時間不碰,以他從前的底子,再學科舉那些文章應該也不成問題。就算考不了前三甲,至少也能在京城有個功名可以立身,施展他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