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瑰雲想起臨走時,方安國想留她當女婿的事來,撲哧地笑了。
小爺挑眉看向她:“笑什麼?”
“你還彆說,還真有人向我提親呢。”陸瑰雲一雙水眸凝著笑意,睇著小爺像是**。
那眸子裡獨屬於女人的豔麗,與那身上一本正經的官服十分不搭。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出去一趟遠門回來,人果然精神了不少,這般的神采與天然,不是久居紫禁城這座牢籠的人所能有的。
案上擺著小巧綠釉茶碗,裡麵的茶已經涼了。身邊伺候的人方才都被打發了出去,小爺就親自為她換了一碗茶。
淡淡的茶香,在空氣裡散開,混合著寶篆香的味道,讓人心情愉悅。
陸瑰雲也在暗暗在觀察小爺,不過他好像還是老樣子,沒有胖也沒有瘦,隻是眉目間的少年氣收斂了許多,化為了恩威並施的人主氣息。
碗中的茶溫度剛好,不酸不澀,卻有一股攝腦的回味之香。
簡單而溫馨的日常,她竟不覺有些感動。
小爺揚唇而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過是為你沏杯茶罷了,也值得你這樣啊?”
“沒什麼,我隻是想起去山西一農戶家時,丈夫也是這般給坐月子的妻子沏茶。隻有這時候,我才覺得你我是一對平凡夫妻。”
小爺似乎懂了:“你羨慕那樣的日子?”
“倒不是羨慕。”陸瑰雲說,“隻是有時候皇上高高在上的時候,就覺得你離我很遠。今日你還當著幾位大人的麵,板著臉訓我,我更覺得你是不可冒犯的皇上,不是我能說能罵的夫君。”
“私下裡咱們與平常夫妻一樣,隻不過朝堂上,或是當著人時,不可如此。”小爺說到此處笑了笑,“等以後我像父皇那樣退休了,也就無所謂了。”
退休?那也得有接班人呀!
孟和昶還小,性子又魯莽,恐怕難以當此大任。
“皇上打算立太子嗎?”
小爺本來正在喝茶,聽到這句,差點沒噴出來。
一陣沉默。
陸瑰雲一瞬不瞬地盯著小爺。就這個話題,她還從來沒有小爺聊過呢。
昶兒是他們唯一的孩子,無論按情還是按理,都應該是唯一的太子人選。不過每當太後或群臣提起要立太子的時候,皇帝的態度都是模棱兩可的。
其實陸瑰雲有那麼點兒明白他的意思。無論在哪個方麵,相比於親兒子,小爺都更欣賞弟弟一些。但是孟池星不是中宮嫡子,生母又是罪妃,從名份上講是不能當太子的。
長長的沉默過後,他才開口問:“雲兒,你想立太子嗎?”
不知道怎麼,他這麼問時嚴肅的語氣,讓陸瑰雲覺得剛才那個給她沏茶的小爺不見了,又變成一個冷酷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