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眸光一閃,推開太上皇,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了回去,:“這不是小事,太上皇服用此等之藥,相當於飲鴆止渴,臣妾冒死勸諫,請您停服此藥。”
她聲音清冷,落地如同散了一地的珠玉,不留半分情麵。
方春綺沒想到裴氏態度如此強硬,先是愣了,然後勉強笑道:“裴妹妹,何至於此呢。不過是些助興的藥物,劑量也不大,太上皇龍體康健,區區小藥不足為懼。”
“方太嬪不必稱我妹妹,我不是你妹妹。”裴微音不給她麵子,麵容依舊冷峻,質問道,“你服侍太上皇,卻有意傷主上的身體,萬一出了三長兩短,你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兩人明明是平起平坐的太嬪,方春綺沒料到裴微音竟敢這般質問自己,登時大怒:“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是我逼太上皇吃的藥?”
眼看二人杠上了,太上皇皺眉打斷:“行了!都住口!”
“太上皇!”方春綺撒嬌,聲音嗲嗲的,帶著萬分的委屈,還擠出了幾滴眼淚,“臣妾這些日子,儘心儘力地伺候您,半點兒好沒討著,反倒在裴太嬪這裡成了罪人。臣妾好冤枉啊。”
裴微音見方春綺惺惺作態,更覺得心中嫌惡,不願與此等諂媚邀功之人為伍,便站起身來,冷冷道:“臣妾這就回宮等著太上皇下旨降罪,告辭。”
她態度冰冷,沒有半分討好之意,並且直言太上皇的不是,本以為太上皇定會治罪,不想卻勾起了老男人的興趣。
無論是當皇帝還是當太上皇,孟世典所接觸的嬪妃,無不是費力討好爭寵的女人,從未見過裴氏這樣難以征服的類型。
此時藥效發作,他內心的團火重新燃了起來。
眼前的女子,清冷如冰雪,又美貌如花月,怎能讓他不感興趣?
“等等。”他下令,“裴氏,你站住。”
裴微音都已走到了屏風外,聽到太上皇這聲命令,頓住了腳步。
有風吹進簾幔,隔著一道屏風,孟世典看見窈窕玲瓏的剪影,眼裡閃過一陣明滅的光。
“太上皇,是要現在降罪臣妾嗎?”說不害怕是假的,隻是裴氏為人清高,刻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臣妾願以死謝罪,隻要您聽臣妾一言。”
“想死?”孟世典曬笑,“你今日犯上,是夠死幾回的了。”
方春綺心想這下裴氏必是死定了,忽地有種快感升上心頭。
“不過”孟世典突然話鋒一轉,朝裴氏招手,語氣忽然變得曖昧,“你先過來。”
裴微音有些忐忑,猶豫片刻後繞了回來。
她剛一繞過屏風,正要說話,突然被身後一人纏住纖細的腰肢。
耳邊的熾熱的男人氣息,令她脖子耳根全都紅了。
裴微音本能地又要推開孟世典,不過孟世典這次早有預備,死死地纏住,沒讓她走開。
方春綺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有些驚慌地開口:“太上皇……”
良宵苦短。裴微音大約是午時來的福壽宮,離宮時,卻已是第二日清晨。
時辰尚早,太上皇還在熟睡之中,她默默地穿好衣衫,不辭而彆,卻沒有回宮,而是去了未央宮。
陸瑰雲剛給小爺係好玉帶,正要送他去早朝,就聽人來報,說裴太嬪求見。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這大早上的,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