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誤會了,我有夫人一人足矣。”李其玉油膩地笑了笑,語氣中難掩刻意的討好之意,“娶她們過門,不過是為夫人分憂解悶罷了。”
暖閣門前,一個身穿錦袍的少年跪於青磚之上,任風不停地吹動他的袍角。
與此同時,暖閣裡,皇帝泰然自若地擺著棋盤,沒有對手,就自己同自己下棋,白子黑子縱橫捭闔,棋局成謎。
侍衛郭穀單膝跪地,神色恭敬地回稟道:“皇上,微臣方才得到消息,李太醫府上剛送走了一個丫鬟。”
皇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棋盤,吩咐道:“找到她,帶進宮來,朕要問話。做得隱秘點。”
“是。”郭穀抱拳應了,立馬就下去行動。
才走到門口,就遇見了孟世端,連忙抱拳施禮:“王爺。”
孟世端見他神色匆忙,攔住問道:“做什麼去?”
“回王爺,微臣……當差去,要到換班的時候了。”
孟世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沒說什麼,擺手讓他退下。
抬步進入暖閣,隻見皇帝坐在南窗下,一身月白色直襟長袍,風度翩翩佳君子,眼眸如同手中的棋子一樣黑白分明。
還似他當初記憶中的長安少年。
他斂衣下拜:“臣孟世端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目光終於從棋盤上移開,親自去扶起蜀王:“不是說了,三叔不必行禮的麼,快請坐。您來得正好,這局棋我下到一半,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孟世端坐在棋盤對麵,掃了一眼棋局,然後執起一枚黑子落下,然後問道:“皇上讓郭穀去做什麼?”
皇帝一頓,笑了笑:“三叔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孟世端風輕雲淡:“皇上是去查雲兒的案子吧?”
皇帝眸光一瀲。雖然沒說話,但那含意不言自明。
孟世端倒是鬆了口氣,果然沒猜錯,皇帝不是真要殺陸氏,隻不過與現在一樣,在下一步棋而已。
“昶兒還在門外跪著,替他娘求情呢。孩子挺可憐的,不如叫他起來吧。”
皇帝也是一臉無奈:“早就叫他起來了,是他非得一直跪著,朕也沒法子。”
隻要能查明真相,委屈孩子多跪會也沒什麼大不了。孟世端打量著眼前這局棋,發現處處都是機關。
“雲兒的事,皇上是不是該和臣透個底了?”
皇帝一笑,不慌不忙地落子:“三叔一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