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騫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渾身是汗,後背衣裳都已經濕透,在燈光下能看見大片大片的汗漬。
他進門之後,直接就把上衣給脫了,動作乾淨利索,然後把衣服扔到了一邊。
他手臂上還有道道的傷口。
傷口很小,但細細密密,數起來怕也是有十來道,而且剛結了血痂,看起來像是新傷。
手掌心和虎口處也都是傷口。
林澤騫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先洗澡,可他實在太累了,沒有力氣。
他找了一份工地的活,從早上八點到現在,幾乎就沒怎麼停下來過。
真的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累了。
雖然學校周圍總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兼職之類,可一天做下來賺不了多少錢。
而且也不是每天都能有活做,有時候沒能找到,一天收入就沒有了。
可是初次來到這裡立足,有很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所以林澤騫想著,他應該找個穩定的工作。
不然根本負擔不起。
隻是他什麼都不會。
甚至於隻有高中學曆的他,初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而就在他正苦惱的時候,看到學校旁邊有工地在招人。
活雖然苦了點累了點,但薪酬十分可觀,不需要太多的技術,隻要有力氣能吃苦就行。
林澤騫自認很有力氣,也很能吃苦。
他直接就躺到了床上。
當時他在想,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休息了之後,他就起床去洗澡。
可他腦袋一沾上枕頭,身子放鬆下來,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定的鬨鐘是七點半,起床洗漱之後敢去工地,正好八點。
但今天他卻是被外麵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剛開始還隻是聽見一點點的聲音,可到後來,聲音明顯的越來越重。
敲門的力氣很大,門“砰砰”的響個不停。
林澤騫醒來,看了眼時間,才七點過十分。
想想自己本來還可以再睡二十分鐘,卻被這聲音吵醒,心裡莫名煩躁。
他直接下床,套了拖鞋,就過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皮膚有點黑,齊劉海,人看起來倒是可愛。
她手上拿著一疊紙,看見門開了,不耐煩的正要遞過去,可一抬頭,卻愣住了。
裡麵很黑,可透過外麵的陽光,能看見麵前的人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中褲。
一塊塊肌肉鼓起,不算太過突出,但恰到好處。
而少年的一張臉棱角分明,有一種在大屏幕上才能看見的帥氣,輕撇的唇角,略微不滿。
在這不滿中,有隱隱的痞氣。
“請問......是林澤騫嗎?”女孩馬上垂眼,不敢看他,隻能小聲的開口,問了一句。
“是。”林澤騫懶洋洋的應下。
“那個,是我媽媽讓我送東西過來的......”女孩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聲音越發的怯生生。
“她說這是補充的合同。”女孩解釋。
林澤騫低頭看了一眼,看見上麵的幾個字,大概明白了。
這應該是姨奶的女兒。
林澤騫之前有聽他媽提起過,說她的女兒和妤妤一樣大,現在在雁市的師範大學讀書。
林澤騫把合同接過來,淡淡道:“謝謝。”
“我們之前,見過。”女孩想說什麼話,可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臉紅著,顯然是害羞了。
“我叫呂慧。”她說自己的名字,嘗試著提醒他。
可林澤騫壓根都不想去想。
就這樣頓了兩秒,她大概是看他認不出來,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就又主動說話了。
“我上一次回去楊柳衝還是五年前,那時候去你家拜了年,你不記得也是應該的。”
“我還要去上課,就先走了。”呂慧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慌忙的轉身離開。
林澤騫也沒多留,眉毛微皺了一下,就關上門了。
他看著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還有自己褲子上的泥土,突然間想起來,昨天晚上沒有洗澡。
現在是七點一十五,時間還很充足。
於是林澤騫從衣櫃裡隨便拿了一身衣服,就進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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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大軍訓時間是兩周。
雁市的太陽太大,讓所有人都叫苦連天 ,每天都掰著指頭數日子,希望軍訓能快點結束。
而方妤看起來雖然瘦弱,可全程軍訓吭都沒有吭過一聲。
一直就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兒,很能忍得住的樣子。
下午進行完軍訓彙演,就可以真正的結束軍訓。
大家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已經隱隱的興奮起來了。
林穗拿著一瓶水,坐到方妤旁邊,神神叨叨的湊過去,說:“你看到沒有,那邊有幾個男生一直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