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早已逝世的兄弟,時隔四十年,再次相遇會是怎麼樣呢?
李國信和龍明安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從掛斷電話之後,就一直處在不敢相信但又想求證的狀態,約好在村子裡相見的時候,更是一個擔心心臟問題,另一個擔心哮喘呼吸困難。
龍家信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讓父親先平靜下來之後,忙張羅起來和自己“大伯”的相見,李國信的妻兒在國外也接到了電話,買了機票飛了回來。
隔天,想辦法通過各種交通方式聚在村裡的兩家人,相見了。
擔心兄弟倆的健康狀況,所以龍家信先和堂哥見了麵,兩個之前從未見過的年輕人,在發現彼此的名字有一點點熟悉後,很快也親近起來。
誰能想到,兩個生離誤以為死彆的兄弟,在成家立業之後,都默契的在自己孩子的名字上,寄托了一點點彌補遺憾的希望呢?
龍明安被抱走的時候年紀太小了,不記得家鄉,不會說方言,連自己的姓都沒有印象,就隻有一句“平安”,讓他用大廚的姓加上平安,給自己取得名字。
二十年,就足夠一個孩子變成有些陌生的成年人,更彆說,四十年過去,十歲上下的孩子也變成了中老年人。
李國信和龍明安在家人的陪伴下見麵時,其實都有點認不出對方,畢竟,太陌生了,要是換一個場景,他們肯定也猜不到對方的身份。
但是,在他們不約而同執著的那棵老山楂樹之下,兄弟倆還是又聚在了一起,真的,好久不見。
“大哥。”龍明安的普通話裡,還帶著一點點粵語的音調,沒辦法,他在香港生活了太久,回到大陸之後普通話也很難標準。
要不然,李國信接到電話的時候,也不會納悶,為什麼有外地的商人想買老山楂樹。
但這些,完全不妨礙李國信仔細的看著弟弟,甚至有些激動到不知怎麼開口,就在口袋裡摸。
他在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很難想象小平安現在的樣子,躊躇了很久之後,把路上在高速休息區停留,孩子給他買的早餐裡麵的煮雞蛋放在了兜裡。
如果說,李國信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小的時候太窮,沒給小平安吃過煮雞蛋。
山楂酸甜開胃,越吃越餓,在家裡食物緊缺的情況下,實際上不是什麼很好的東西,可小平安總是邊啃山楂邊對自己笑,不去饞彆人家孩子有的雞蛋。
說他有山楂,比彆人家孩子的好。
龍明安接過煮雞蛋,顯然也想到小時候被大哥背在身後,偷偷看彆人家孩子手裡拿雞蛋,自己抓著山楂假裝也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雞蛋磕開,龍明安把蛋分給了李國信一半,然後吃到了遲到四十年,但兜兜轉轉還是嘗到的味道。
“真好。”可能是水煮的蛋,就這麼掰開一人一半,真好,也可能是波折一生,居然還能相見,真好。
四十多年的時間,彆說對花棠了,就是對顧餘生他們來說,都是很漫長的一段歲月。
保安大叔激動到聯係花棠之後,顧餘生他們很快又接到了龍家信的電話。
之前說山楂雪球隨便吃,連鎖的港式餐廳也全部免單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龍家信給他們大概講了一下父輩是怎麼再次相遇的過程後,就問了一下二鵬他們的聯係方式,可以同步在各個分店的係統裡麵,到時候直接免單。
二鵬他們也沒有想過,山楂雪球背後還有這個說法,他們最多就覺得,港式餐廳在餐前送這個,很不符合整體畫風,從不會多想,更彆說好奇老板這麼堅持的理由。
他不是第一次在這個餐廳吃飯了,可每次也就停留在贈送的小零食真好吃上麵。
所以,功臣分明是花棠,二鵬他們不好意思用這個免單的機會。
但龍家信那邊堅持感謝,兩方一商量,乾脆就登記了顧餘生的信息,到時候他帶著花棠可以吃免單的大餐。
掛了電話,二鵬他們覺得隔了幾十年,還可以兄弟相認的緣分實在太難得了,不約而同瞄住了花棠,又想到疑似九州小區房產營銷的玄學傳聞——花棠就是藏著的那份大幸運。
黑貓,真的有點靈啊!
出於對玄學的尊重,二鵬他們沒有直呼花棠大幸運,而是用一種妄圖發財蹭福運的眼神,看的花棠極其嫌棄,蹲在顧餘生的肩頭上,伸出小前爪告狀。
“哎呀,貓總,要不和您商量一下,給我幾拳?”
“來來來,花棠,隨便打,彆打他,打我!”
反正貓貓拳抽的又不疼,花棠和他們玩鬨的時候從不伸爪子,小肉墊拍在臉上的感覺,那說不定是直接可以和小錢錢到賬的聲音劃等號啊~
世上怎麼有如此奇奇怪怪的要求?
花棠不要搭理這幾個家夥,不滿的用爪子扯一扯顧餘生的衣服,看他摁著自己的小前爪,出聲讓二鵬他們彆鬨貓才滿意。
當然,惡貓要聲明一下,這不是鬨不鬨的問題,而是反派不太想和沒眼色的炮灰小弟計較。
花棠還挺喜歡旅遊的感覺,不僅可以擁有個貓賬戶,還能憑借惡貓的貪婪和邪惡,嚇得餐廳老板主動給她免單。
趴在車窗邊感受風的溫柔,顧餘生他們幾個開車都很穩,花棠被暖暖的陽光和快速閃過的景色晃的有點困,很快就圈成一個圓,在甜蝦自帶的影子裡麵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