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家丈夫立功犧牲,保家衛國,失去愛人的妻子卻被奪走孩子,還帶著女兒過的這麼清貧的道理?
哪怕沒見過海哥,二鵬他們也沒法看這種事情發生。
顧餘生一行人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專門去崖對麵的小學,等潘老師上完最後一節課,好好和她聊一下。
這個時候,不用聊什麼到底是父母子女的關係和夫妻配偶的關係,哪個更重要,而是重申一個很簡單的生物常識。
兒子,是生不了孫子的。
方勝海隻有生育請求權,用責任和擔當以及個人的優秀,吸引了潘老師之後,情投意合,然後孕育了孩子。
這孩子,天然的屬於他的母親。
在母親責任失格和喪失撫養能力之前,就是漫天神佛、宇宙英雄,也沒有資格奪走她的孩子。
走過跨越河澗的木橋,在還種著菜的小學裡麵時,月牙如願又牽住了甜蝦,蹲在成犬旁邊,看著居然比甜蝦還小一圈。
分不清是小姑娘黑還是甜蝦黑,看的二鵬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架柴煮肉,讓月牙吃的健康壯實。
“我們村裡上學,不按照鎮上放假。”月牙對顧餘生多了幾分親近,看叔叔們和自己一起蹲在菜地旁邊,小聲為媽媽解釋兩句。
因為讀書的孩子,都是附近幾個村有殘疾的學齡兒童,他們每天趕往學校的路途,其實還挺周折的,需要潘老師提前過橋去接,然後放學再送過去。
農忙的時候,這些孩子還要在家裡幫忙,大部分家長都覺得,健全的孩子去讀書才劃算,要不是國家有政策,每個村的村支書和村長抓的又嚴格,他們都不太想送殘疾的孩子來學校。
家長不太配合,孩子又有點困難,讓潘老師的教學進度隻能抓緊來,恨不得一天上滿二十四小時,免得哪個孩子突然來不了學校了。
就是因為殘疾,才越要有知識。
潘老師知道鎮上或者再大一些的市裡,有很多企業都願意招一兩個殘疾員工。
因為國家對這個是有稅收補助的,企業解決了一定比例的殘疾人就業問題,是個雙贏的事情。
潘老師給孩子們教的最多的,就是要獨立要自強,去學知識充實自己,努力的工作,做一個有尊嚴的人,如果什麼都不懂,就是人家企業想招員工,這些孩子都抓不住機會。
十幾個孩子,對學習的迫切和渴望是普通學校孩子無法比擬的,連月牙有的時候看到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們讀書的樣子,都會覺得慚愧。
所以,老師和學生一拍即合,在“說不定哪一天就沒有書讀”的壓力下,周末是不放假的,隻有農忙的時候,潘老師會調整時間,免得激怒家長們。
就、就很不容易,甚至還有點卑微。
月牙挺喜歡這幾個叔叔的,所以不想讓他們誤會媽媽,以為她是什麼壞老師,不讓學生休息。
“要是我們學校也不放假就好了~”月牙甩了甩自己的小辮子,恨不得明天就讀高中考大學,但想想要是不放假,她就沒法去賣花攢錢,唉,那還是算了。
月牙的發質有點發黃乾枯,花棠看小辮子甩過之後,伸爪撓了一下。
小姑娘也來興趣了,蹲在黑貓麵前故意甩頭,看花棠努力撓自己辮子落空的樣子,偷偷捂嘴笑。
二鵬他們蹲在這裡挺像偷菜賊的,等著也是閒著,乾脆幫幫忙,看看小學裡有沒有什麼體力活。
說是小學,還不如說是一個農家大院子,除了兩個教室外,哪怕被潘老師收拾的很整潔,也隻有一小塊操場,上麵堆著一個破舊的籃球架。
方言湊過去看了下,很驚訝,這籃球架可能都和他年紀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潘老師是從哪裡淘回來的。
潘老師上完課,照常囑咐孩子們路上小心,不要急躁摔倒或磕著時,被院子裡的幾個成年男人嚇一跳,身後的孩子也都躲在老師後麵,睜大了眼睛。
小學要過橋,又在崖頂,平時很少有人來,至於家長來接孩子放學?那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裡。
“媽,是叔叔,還幫忙把黃瓜的架子搭上了。”月牙蹦蹦跳跳的,熟絡的和媽媽的學生打招呼,顧餘生他們也找到,昨天小姑娘舍不得吃的零食,最後都去哪裡了。
原來,都被分給這些孩子了。
每個小手上麵,都被分到了一片肉乾或水果乾,和月牙吃零食的動作一模一樣,小心翼翼捏在手裡,每一口都吃的認真,要細細品味才可以。
“潘老師,這些孩子我們來幫忙送送?”
潘老師腿不好,木橋看著質量還行,但看著一群身上帶著殘疾的孩子過去,總讓人擔心。
二鵬他們自告奮勇,一手抱倆,樂嗬嗬的把一些年紀小的孩子,直接送到橋對麵。
可能這些孩子,很少被成年人抱過,一些年紀大的孩子,有點羨慕,然後被顧餘生也抱了起來。
小孩子,那就一次兩個抱過去,大孩子,那就一次一個抱過去。
這群最大估計也就十歲的小不點,不分什麼大小,明明都是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小禮物,是花棠分出去讓更多孩子解饞的小零食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