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惡貓,就是連老人和孩子都不放過。
瓜箱所到之處,皆是被迫營業現場,垂髫小兒和花甲老者,都無法逃過。
年紀太小根本不識字?沒關係,兒歌、背古詩、童話故事總要來一個。
實在不行,奶聲奶氣的說一段哥哥姐姐早上好、中午好和晚上好也可以,惡貓帶的錄音設備都是最大容量的,隨便存。
年紀太大老花眼看不清?那也沒關係,聊聊天、講過去、說個拿手菜也可以。
老年人總是有話說的,樂嗬嗬的說什麼都行,偶爾超時也可以諒解。
反正,回頭讓白合飛剪輯就行,鴿大逐漸全能化,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
花棠認認真真搜集錄音,連甜蝦都沒有逃過。
做過聲音訓練,基本上不怎麼出聲擾民的狗子,被惡貓摁著耳朵,抑揚頓挫的對著錄音筆嗷嗚了五分鐘,整隻狗都超脫了。
當天晚上跑步的時候,都難得沒有撒歡跳湖,可見話癆和多動也是很難兼得。
韓藍、小鳳凰、孫嫻、汪教授的孫女、保安大叔、姚小苗、高天捷,隻要花棠能逮到的,全部摁著錄音,為惡貓的勝利添磚加瓦。
不知道李安樂會不會被花棠的無法戰勝所折服,九州小區的住戶發音倒是逐漸標準,有些年輕人彼此打招呼的時候,都忍不住帶上播音腔。
說完三秒,默默捂臉,再趁花棠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當然,惡貓的威懾力也是有範圍限製的。
哪怕刷技能點一樣的把住戶rua了一遍又一遍,有些年輕人連自己五歲半的時候吃過蟬蛹都說了,也已經榨不出來新故事了。
對嘉安來說,可能足夠聽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從“回聲”APP維護的角度來說,還是不夠的。
“我們要不要專門買一些語音素材?”
“可是,更新問題該怎麼辦呢?”
白合飛他們考慮的問題是,“回聲”APP針對的視力障礙群體,對“有聲讀物”、“故事”、“民俗新聞”甚至“娛樂八卦”的需求,遠不是九州小區能做到的。
要知道,在普通人的五感之中,視力占據百分十八十以上的信息來源,很多人不看字幕都覺得聽不清,就是太依賴視力的緣故。
視力障礙群體對“輸入信息”的需求也不低,隻是受限於各種條件,沒有辦法實現而已。
這個問題,不僅是“回聲”APP遇到的,更是整個視力障礙群體麵對的窘境。
花棠作為地主惡貓,來監督白合飛他們這些小員工的工作進度時,完全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讓每一個用戶,都向“回聲”APP付錄音,然後設置交換條件,不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惡貓的思維,就是這麼霸道、奸商和不講理。
“這個主意,也不錯啊!”
白合飛被花棠推走,坐在桌子角落忍不住彩虹屁,日常吹花棠。
專門來負責APP開發的工作人員滿臉疑惑,“等等,剛才有誰說什麼了嗎?”
“花棠呀!”
白合飛理所應當,然後進行貓語翻譯。
“APP應該區分群體,一種是視力障礙群體,一種是普通用戶,我們以前者的錄音舉例,讓後者交付雙倍甚至多倍的錄音,才可以解鎖聽到,不就形成了錄音素材的不斷擴充?”
工作人員看了看正在用爪爪撲投影儀紅燈的黑貓,再看看白合飛,還以為是工作壓力又逼瘋了一個。
但經過討論,白合飛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拿嘉安和李安樂為例,嘉安是對“錄音素材”有需求的一方,不管是課文、故事、民俗還是趣事,都是他能真正用到的。
李安樂則是“錄音素材”的提供者,她需要從嘉安這裡得到反饋和肯定,與對方形成良好的感情互動。
與其說是惡貓條款,霸王付錄音,不如說,“回聲”APP其實是搭起一個交換的平台,讓兩方可以各取所需。
嘉安和類似經曆的小夥伴們,有著成年人都很難比擬的樂觀與堅強,哪怕看不到東西,也會努努力力去追上生活的步伐。
李安樂也是無數影子之中的一員,對生活尚未熄滅信心,卻暫時受限於各種問題纏身,需要彆人搭把手或拉一把,哪怕每天說句中午好,也足夠。
雙方並不是單方麵的幫助或接受幫助,交換才是他們的真正內核。
就像回聲,有來有回而已,並不相欠,平等獨立。
“從沒有APP是這麼運營的,太冒險了。”專業角度來看,這樣依靠雙方的投入和維係,僅用聲音溝通彼此的APP,是沒什麼市場和關注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