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和米哈兩位,在圈內還是挺出名的。
尤其是杜行作為編劇,米哈作為女演員,彼此成就,攜手頂峰,常常在各大頒獎晚會上,你站在台上感謝我,我站在台上感謝你,是對讓不少人羨慕的伴侶。
在米哈拿獎最頻繁的那幾年,粉絲們甚至一度做出很飽的表情包,強烈要求他們幸福就好,但細節也不用讓粉絲們吃的太撐,知道的太清楚。
單身狗也是要有自己生活的,不帶這麼高強度欺負狗子的。
韓藍年少出道,決定接角色出演的時候,很大程度上也是受米哈的影響。
那是米哈剛開始拍戲的時候,出演的一部有關於校園暴力的片子,編劇就是杜行,哪怕時隔多年,也會有很多學生翻出來看,然後收獲勇氣或希望,反抗不公或是救贖自己。
很多時候,學生們不是沒有力量,也不是不知道憤怒,而是沒有學過該怎麼正確麵對這些事情,米哈飾演的角色就是一個參考模板,給他們了一種出路。
韓藍讀書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在宿舍裡被孤立後,偷偷躲在被子裡翻來覆去的看,每次看到米哈飾演的角色掙脫出泥沼之後,都忍不住擦眼淚。
這也直接影響到她第一次見到米哈本人的時候,還沒有表達出小粉絲的激動心情,就先哭到控製不住自己,失態到結巴,被米哈笑笑伸手抱住之後,更是幸福到恨不得原地暈厥。
米哈作為前輩,給韓藍最深的痕跡,就是她要努力做得更好,站的更高,這樣說不定,她也會變成彆人往前看的燈。
出於這種提攜和幫助,韓藍這些年和米哈、杜行的私交都很不錯,遇到不錯的新人,也會願意學著前輩曾給予自己的鼓勵和善意,多幫幫忙。
溫柔,是可以被傳遞傳承下來的。
但是,韓藍他們私下不知道攢過多少局,還是第一次見到米哈這麼熱情,甚至主動和花棠坐在一起。
要知道,米哈的善意和友好都屬於比較隱性的,要不是韓藍有粉絲濾鏡,怎麼看米哈怎麼萬丈光芒,大部分的新人都更願意和杜行溝通,對看著不太好說話的米哈還是有點害怕的。
畢竟,杜行從氣質到長相,甚至性格,都是出了名的書卷氣和溫柔,很容易讓人有好感。
而且,不僅是米哈,花棠的反應也很有意思,看對眼之後直接落座,態度坦然,彆人看她的時候,還能理直氣壯的看回來。
可能,名字同畫風的,更投緣?
米哈和花棠兩個人覺得坐一起沒有問題,那就輪不到彆人來說話,能坐在一起的都是熟人和朋友,大家多看兩眼就沒在意,所以也沒有看到,米哈和花棠沒一會兒就消失了。
兩個人去後廚,問人家要了一疊還沒有煮的花生,往消防通道的小角落一蹲,快樂的剝起花生仁吃。
除了同好感的葷菜之外,兩個人對生花生都情有獨鐘,彆人的夏天吃煮花生煮毛豆,她們隻需要新鮮的生花生就夠了。
然後,再找個沒有強光的小角落一蹲,完美。
往常米哈也不是沒有這麼做過,隻是自己一個,樂趣有限,杜行還有豆豆他們都不太能get她的愛好。
現在來了隻小黑貓,兩隻毛絨絨立刻達成一致,愉快的分享角落。
於是,等韓藍他們注意到少了兩個人的時候,簡直在頭上掛了一排問號。
這次韓藍帶著花棠,顧餘生就沒有一起來,所以能熟練找到花棠的人不在,韓藍繞了好幾圈,就差把茶樓翻過來了。
還是杜行比較了解米哈,問店員有沒有僻靜又乾淨的角落後,在消防通道裡麵找到了兩個人,和一盤子的花生殼。
相識恨晚,大抵如此吧!
一邊是自己尊敬和崇拜的前輩米哈,一邊是對自己有恩的黑貓花棠,韓藍看她們在某個角度上,特彆相似的眼神和表情,總覺得有什麼真相離自己就隔層薄紗了。
但韓藍來不及深想,擔心花棠不經意間暴露自己的身份,忙和杜行把兩個人找回餐桌。
自己的偶像,可能也是貓科動物的真相大門,就這麼鎖死。
當然,韓藍的反應其實很正常,轉運貓有這麼一隻就夠了,要是輕輕鬆鬆再遇到一隻,那還得了?
米哈隻是曾經是隻花豹而已,現在純純正正的人類,沒什麼好懷疑的。
所以,忽略一起去吃鮮花生的小插曲,餐桌上的話題總算回到正軌,聊起了角色的試鏡問題。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TOT組合?”
杜行提到了一個很早期的女子組合,三人團,都是從孩童時期相識相知的,感情極佳,直到三個人年老,團魂依然閃閃發光。
聽著雖然像是個表情包組合,但實際上是“todayortonight”的首字母,粉絲們就直接喊自家的小表情包們。
“我知道,有陸同悠、楊苗和柯然,她們的歌我現在還聽,柯然的嗓音實在太特彆了,乾淨空靈,簡直是高嶺之花一樣的女神。”
“楊苗更厲害好嘛,國內第一個在演技上大滿貫的女演員,雖然是少年偶像組合出身,但國內粉和海外粉能天天撕出新聞頭條來,放現在,就是熱搜常住戶。”
“不帶隊內拉踩的,我們陸同悠小卷毛不香嗎?她們應該是國內最早的一批練習生,陸同悠直接影響了我的審美,導致我現在還在尋找一個矜貴臉的犬係戀人!”
一聽杜行說到這個組合,在座的不少人都亢奮起來,為自己喜歡的那一位撒花。
因為表情包組合當年太紅了,力壓同期所有的男團,甚至在陸同悠和“北羽”的核心陳木深在一起後,痛哭的女友粉裡麵,也是表情包組合的粉絲多,可見小卷毛支配一切的恐懼。
當然,杜行提這個,並不是讓大家追憶曾經的偶像,而是想聊一聊,新角色的設定。
“實際上,近幾十年來,國內並不缺好的女明星,不管是歌手、演員、綜藝嘉賓甚至拯救地球的英雄,總有一款女明星,能打動你的心。”
杜行說的這句話,大家還是很讚同的,不管是提到的表情包組合三位,還是陶柏知,就單說坐在這裡的米哈和韓藍,也對得起這句讚揚。
也就是對娛樂圈過往不太了解,還不太能對的上名字的花棠有點納悶,等等,她的網課明明已經聽完了,拯救地球的英雄這是什麼亂入的形容?
但好像大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疑問,帶過這個話題之後,聊起來了新角色。
“設定上有些類似於成年版的表情包組合,但是,這三位女明星年齡上有一定的跨度,性格和形象也更為立體和全麵,打破傳統的認知,和以往的角色不同。”
杜行的話,依舊很委婉,還是米哈直接翻譯,“就是三個年齡段不同的惡女。”
嗯?惡女?
“不違反法律法規,也不會涉及什麼道德底線,但生活方式、價值觀態度,與旁人都不一樣,甚至,被說煩了還敢懟你的那種惡女。”
文學創作之中,不可能把每個角色都設定成千篇一律的好人,否則,那還寫什麼情節衝突和戲劇張力,直接閉著眼睛聽新聞就行。
但近些年,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女明星的戲路越來越窄,從剛開始好角色減少,到現在就沒有好角色可演,連米哈這種大前輩都能感覺到差異。
韓藍也點頭,“我出道那幾年,還可以演被前男友欺騙,懷著孩子還能想辦法翻盤人生的大學生,但現在,會被圍攻和指責,放蕩的主角根本就不自愛,不配演習,三觀不正。”
坐在韓藍旁邊的是個製片,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摁住眉心,“彆提了,十年前我們還有大女主戲,幾個性格不同的女人住在一起,碰撞出有趣的火花,現在大女主戲,就是女主乾掉女二,成功和男主在一起,還要被男明星粉絲罵,我們吸他血了!”
“你說這也神奇,怎麼時代越發展,年輕人們的思想越保守呢?我們當年還提倡尊重未婚媽媽,保障她們的權利,鼓勵她們追求事業,綻放人生,現在要是敢寫這種角色,從演員罵到導演,甚至還有寄遺照給我們的,怒斥我們臟。”
文學創作不講人性,那還等著什麼講呢?
而人性本來就是荒唐又混沌的,很難存在絕對的好人或壞人,年輕人爛漫又衝動,中年人沉默又容易被誘惑,老年人也有著心動和浪漫。
閹割**和剪除負麵,這不叫三觀正,這叫自欺欺人。
當然,文學創作也是有標準的,起碼杜行給惡女劃得標準,就是遵紀守法,不違背人類社會公認的道德底線,活得張揚又怒放的三位女性,社會批判意義下的“惡女”。
可能到杜行這個級彆的編劇,寫東西除了想要表達什麼,還會貪心的要改變什麼,掙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