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秦樓:……這就是很乖很聽...)(1 / 2)

修真界第一幼崽 紀嬰 12376 字 8個月前

總而言之, 在被玄亭長老微笑著請出小室以後,秦蘿最終還是離開了學宮。

經過一番燒紙實驗,即便是江星燃也後知後覺, 原來幽火能感應來者的修為高低。對方實力越強,幽火溫度便也越高, 以玄亭道人的水平, 的確能引出洶洶火花。

至於他們幾個小不點,必須把幽火從識海裡拿出來, 才能點燃紙片。

離開學宮的辦法同樣由江星燃提出,用他的話來說,是為了彌補幽火帶來的悲劇,從而為他的不靠譜贖罪。

雖然秦蘿打從心底裡覺得, 他的第二個法子還不如裝病, 沒想到效果居然不錯, 順順利利瞞天過海, 沒有被玄亭長老發現。

出了學宮的感覺和放學沒什麼兩樣, 奈何現在不是放學時間。

對於七歲的小朋友來說,私自離開課堂帶來的罪惡感, 無異於正道大能勾結邪魔,愧疚得前所未有。

秦蘿心中忐忑,默默向玄亭長老道了歉, 發誓以後絕不再犯,撒開小腿來到家中小院裡的廚房。

究竟應該給素未謀麵的哥哥準備什麼見麵禮, 這是個非常值得思索的問題。

在三天之前,秦蘿就此展開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深度思忖。

若是在大街上買一盒, 似乎顯得很不重視,如果她是哥哥, 一定覺得家人親手準備的食物才更有溫度。

綠豆糕太常見,凝玉雪萃又太難,修真界裡的糕點數也數不過來,對於她哥來說,其中的絕大多數一定都曾吃過。

要是……做一做修真界沒有的東西呢?

思來想去,一個大膽的念頭悄然浮現。

她雖然不會特彆複雜的工藝技巧,但在福利院的時候,曾看過院長做奶油。

奶油的製作過程十分簡單,原料隻有雞蛋、牛奶、糖和油,至於如何做出來,隻需要不停攪拌攪拌再攪拌。

修真界雖然沒造出噠噠噠的神奇工具,但有法訣在身,攪拌並不算難事。秦蘿在家自己琢磨了幾天,已經能用筷子做出大致形態的奶油。

之所以說是“大致”,全因修真界裡的糖和油不如二十一世紀精細,她對料理所知甚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材料能夠精進口感。好在放進嘴裡嘗起來,味道不算太奇怪。

軟綿綿的,清新的糖漿與濃稠的奶香彼此交融,嘴巴閉合的一刹那,像雲朵一樣輕輕柔柔地散開,雖然比不上她熟悉的味道,但也能讓人心情舒暢。

至於蛋糕底,她對這個沒有研究,隻能臨時抱佛腳,學習了修真界裡甜糕的做法,到時候加上奶油和水果,就是一份獨具風味的奶油蛋糕。

想想就超級開心!

由於時間提前,小蘿卜丁在廚房裡馬不停蹄地忙上忙下,伏魔錄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模樣,打了個哈欠:“我可聽說秦樓不好相處,你做好心理準備。”

秦蘿抽空喝了口牛奶,聞聲點點頭。

她聽許多人提起過秦樓。

天才,劍修,早慧,光芒加身,仿佛是強者的模板,從小到大步步高升。

然而與之相對的是,他也有許許多多常人難以理解的脾性。

厭惡旁人的觸碰,和所有人都保持著泛泛之交,朋友隻有雲衡與駱明庭兩個,至於與父母之間的關係,更是平淡如水――

他不是秦蘿這種愛黏人的性子,成天到晚都在修煉,江逢月秦止又常常奔波在外,一來二去,甚至不如有些師傅和親傳徒弟。

“不管怎麼樣,迎接的禮物一定要準備好。”

秦蘿從櫃子裡拿出糖盒,嗅了嗅白糖的清香:“就算不能特彆親近,一家人也要互相幫忙。”

家人非常重要。

進入福利院之前,秦蘿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她自小沒有爸爸,享受的愛卻並不比其他小朋友少。媽媽說過,她一輩子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和事,然而隻有家人,才會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與她擁有最最緊密的聯係。

正因為有了這種聯係,她們才能在無數人群之中相遇。

後來媽媽變成了天上的星星,秦蘿再也見不到她,如今得到新的家人,比起其他從未體驗過失去的小孩,才會更加想要珍惜。

秦蘿說著眨眨眼睛:“對啦,你找到和你主人有關的消息了嗎?”

伏魔錄一頓。

它瞞著秦蘿主人的身份,不能說得過於直白,這會兒隻得含含糊糊,遲疑半晌才低聲道:“可能,好像……也許在衛州。”

“衛州?”

小女孩雙眼更亮:“下個月的百門大比,好像就在衛州!”

修真界強者為尊,五花八門的比試自然也多。

百門大比算是其中頗有名望的一個,彙聚了仙道大宗、世家大族與形形色色的散修,既會提供專門的擂台以供打鬥,也有難得一遇的秘境法寶。

聽說這個比賽每五年一屆,輪流在各個州府舉辦,這次的地點,恰好定於衛州。

“要是去衛州,說不定就能見到你的主人啦。”

秦蘿興致勃勃:“伏伏,再給我講一些你主人的故事吧?他是什麼樣的長相和性格?”

識海裡的小黑團陷入沉默。

“主人模樣十分俊秀,烏發鳳眼,眼睛是少有的琥珀色,當年在街上走一遭,能有不少姑娘偷偷瞧他。”

好一會兒,伏魔錄才輕輕出聲:“他性情瀟灑,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對什麼事兒都不在乎,其實嫉惡如仇,做過不少善事。”

秦蘿彎彎唇角:“還有呢?”

“還有,”伏魔錄似是笑了笑,聽不出語氣,“他無聊的時候,最喜歡把草葉含在嘴裡,是跟話本子裡的大俠學來的,我曾笑話他幼稚,他卻覺得有趣,漸漸成了習慣。”

它說著頓了頓,極輕極輕喟歎一聲:“要是能再見見他就好了。”

與此同時,玉浮峰。

山霧鰨瀟瀟雨歇,白氣浮空,隱隱約約之間,勾勒出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相貌冷峻,雙手環抱於胸前,另一人眉眼彎彎,有如春風拂麵,四下打量一番,眸中笑意更深――

正是雲衡與駱明庭。

山穀霧氣本是最濃,這會兒卻匆匆散開,似是被無形利刃劈作兩半,岑寂又冷戾。

忽有日光下墜,樹影斑駁,循著濃霧消散的軌跡望去,自山穀之中,闊步走出另一道影子。

駱明庭挑了眉,嘴角稍揚。

隨著霧氣漸褪,愈來愈近的身形慢慢變得清晰,起初隻有一抹修長筆挺的剪影,這會兒已能看出麵上精致的輪廓。

那人手中握著把鋒芒畢露的長劍,著了身款式簡單的黑衣,襯得寬肩窄腰,淩厲如竹。

他步子快而穩,仍是十**歲的少年人模樣,眼窩深邃,劍眉入鬢,鳳眼微微上挑,瞳孔是偏淺的琥珀色澤,被陽光一晃,淌下若有似無的微光。

瞥見不遠處的兩人,少年眼尾懶洋洋一勾。

“我說秦樓,你還沒閉關整整八年吧?按理說還有好幾天的時間,你怎麼就突然跑出來了?”

駱明庭話多,當即開始滿嘴跑馬:“還有,今早才出現破關的祥瑞,你不是應該晚上才出來嗎?”

更離譜的是,秦樓居然沒告訴爹娘提前出關的事兒,隻簡單告知了他和雲衡。

這句話他自然沒說,秦樓與爹娘感情平平,是個人儘皆知的秘密。而且秦止江逢月夫妻倆一年到頭見不著蹤跡,對於他來說,應該也沒想過那兩人會來接風洗塵。

秦樓拿出口中含著的葉子,微微揚唇:“不想在裡麵繼續待了――悟悟悟,誰愛悟誰去吧。”

雲衡麵色微沉:“閉關如何?”

他們修為相近,彼此之間能夠感應,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二人皆是隱隱猜到了幾分。

秦樓也並不避諱:“失敗了。”

“為何失敗?”

駱明庭蹙眉:“按理來說,你天資足夠,修為也在金丹圓滿,至於魔障――我的大少爺,你是我見過最順風順水的人了,應該不可能有心魔吧?”

“誰知道呢。”

少年朗聲笑笑,聽不出絲毫頹喪的情緒,應得漫不經心:“進階本就不易,看開便是。我這幾年可是無聊得緊,蒼梧有沒有什麼新的特色菜?快帶我去嘗嘗。”

“特色菜有啊!我記得秦蘿――”

駱明庭嘴快,說到一半閉了嘴,輕輕咳嗽幾聲。

秦樓抬眼:“秦蘿?”

“就是你妹妹,今年七歲那個。”

雲衡適時補充:“我同你說起過,還記不記得?”

秦樓本是噙了笑,聽聞“妹妹”二字,眼底眸光沉了沉。

若說閉關,往往是斬斷塵緣,不見外人。奈何秦樓從小就不是遵規守距的性子,為避免太無趣,帶了不少傳訊符。

關於秦蘿的事跡,他零零星星聽過許多。

什麼當眾無理取鬨,什麼仗勢欺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個被寵壞了的壞小孩,絲毫不討人喜歡。

像是雲衡,就曾直言秦蘿太過目中無人,待秦樓出關,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自家妹妹。

“幾個月前,她從山上摔了下來,有些事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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