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革的背影, 前沒多久趙麗芳才剛剛看過, 那時候她提著一大包棉花在路邊走, 趙麗芳還問她要不要搭車。後來殷秀成還告訴趙麗芳,說棉花是戰略物資,不能私人買賣,所以讓袁英俊去調查了一下,袁英俊說李衛革沒有問題,是得到特批的……
可是現在趙麗芳卻看見李衛革和這兩個敵特混在一起,說到底她還是敵特!袁英俊是怎麼做事的?這麼明顯的事情都能弄錯?
在□□的威脅下,三個人戰戰兢兢地跟著他們進了山, 來到了一個山洞裡。
看得出來,這裡應該是他們的一個據點,山洞門口被濃密的藤蔓遮擋著,從外麵很難發現。山洞門口的石頭上鋪著鋪蓋,裡麵還有一個拐彎的小洞穴,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酒瓶和煙頭扔了一地。顯然是一直有人在這裡住著。
李衛革沉默地把煤油燈放在一個高台上, 蒼白臉色的男人注意到了趙麗芳的眼神, 冷笑起來:“要不是你多事, 我們的計劃也不會提前啟動!”
趙麗芳一臉茫然無辜。
李衛革垂著手站在蒼白臉色身後, 低著頭一動不動。
“這兩個怎麼辦?”跟在最後進來的敵特很是不耐煩地看了趙母和小毛一眼。留著他們太麻煩, 消耗物資不說, 平時目標也太大, 小孩子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控, 隨時可能惹麻煩。
蒼白臉色坐在石頭上,看著滿臉焦急不停搖頭的趙麗芳,再看看已經快要哭出來的趙母,嗬嗬地笑了起來:“昨天送了信,殷秀成不是不當回事嗎?把這個老女人的手和這個小崽子的手切了,給他送過去。告訴他,要是還不來赴約,下次砍的就是趙老師的手了。”
趙麗芳嚇壞了。她之所以一直假裝非常在乎趙家祖孫,確實是存著讓敵特誤以為自己會因為他們被威脅,讓這對祖孫為自己分擔傷害和注意力,可是當敵特真的要這麼做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接受。
她用力搖著頭,眼裡泛起了淚花。趙家人是貪婪是愚蠢,但是這樣的結果太殘忍了!
似乎對她的痛苦非常滿意,蒼白臉色擺了擺手,笑著看趙麗芳:“這就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的家人都經受了什麼?”
他臉上的笑瞬間被猙獰取代:“我的祖父祖母、父母叔伯、兄弟姐妹……所經受的比砍手要可怕得多!”
代號鷓鴣的特務已經把小毛拉進了裡麵的小洞穴裡,趙母瘋狂地啊啊叫著追了進去。趙麗芳聽見一聲悶悶的慘嚎,趙母的叫聲更加瘋狂了。趙麗芳全身都哆嗦起來,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他們竟然真的這麼做了!趙麗芳的淚水瘋狂湧出,這個世界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她崩潰地痛哭,李衛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錚少……”
“你還有臉說話?”蒼白臉色的男人嗬斥她,“要不是你大模大樣地提著棉花在路上走,能引起殷秀成的關注?”
李衛革輕聲辯解:“袁科長去家裡看了,不也沒看出什麼來嗎?周永富給辦的證還管用呢。”這都快一年了,一直沒有什麼事兒,她想著越是坦蕩越是沒人懷疑,才會公然運送。
“你以為我胡錚傻,還是殷秀成傻?你以為黑狐的綽號是白叫的?他盯上你能叫你察覺?”蒼白臉色氣得差點給她一巴掌,這個女人真是蠢的可憎,要不是為了借著她的身份潛伏,他早就把她給殺了!
要不是他知道殷秀成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黑狐,他也會覺得袁英俊上門隻是一個普通程序,但那是黑狐,怎麼小心都不過分!這不,剛剛把信送出去,公安就追到了他們的安全屋,逼得他們連夜轉移到了山裡。
趙麗芳身體一抖,胡錚?這個名字,她在原著裡見過!
可是那個胡錚是在改革開放之後,從國外回來的華僑,是原女主童檬的一個重要合作夥伴啊!也許是重名?
這時候,鷓鴣拿著一個透著血的布包走了出來:“老大,怎麼說?”
“讓她給殷秀成再寫一封信。”胡錚冷冷地看著趙麗芳,“要是殷秀成還是不上當,那她留著也沒用了。我就允許你隨便處置她。”
鷓鴣眼神猥瑣地打量著趙麗芳,儘管她身上臭烘烘的,但是他可知道,平時這女人又嬌氣又漂亮,根本不是他能接觸的。這次他們是全部人手都調動起來,完成這次行動之後,就全都撤離大陸,走之前快活一把,也是應該的。
害怕趙麗芳做手腳,鷓鴣口述,讓趙麗芳按照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能更改,又寫了一封信。約定的地點又改了,但還是在南和縣城南邊的位置。
趙麗芳被塞著嘴巴,連話都不能說,寫完信就被命令去山洞牆角坐著,也不知道趙母和小毛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