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七一獻禮成功, 上級文工團受邀來五六二電廠進行慰問演出,這對於一個地處窮鄉僻壤的國有企業來說,可是一場難得的盛事。
演出地點就在電廠的工人大禮堂前方的廣場上,殷秀成拿了好幾張票回來, 說想要帶著全家去看。這下不僅三個孩子興奮, 就連老兩口都好奇起來了。
等到了演出當天的傍晚,整個電廠都熱鬨起來了。除了那些因為值班不能去看的工人之外,幾乎所有的人不分老小都趕到了廣場上。
廣場前方搭好了舞台, 舞台後懸掛著偉人畫像,用紅色綢子裝飾著,莊嚴華麗。
舞台正前方是一排桌子, 這是領導們的座位。
桌子後麵是十排椅子, 這些座位都是有編號的,為各位中層、有一定影響力的乾部準備, 殷秀成拿的票就是這裡麵的座位。
其他地方就全都是空地,工人和家屬們早早地就搬著自家的板凳占領了位置,賣瓜子、冰棍、汽水兒的小販在人群中穿梭,孩子們仿佛到了天堂,咯咯咯地笑鬨追逐著。
文工團的演員一出場, 整個廣場就安靜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各種唱歌、舞蹈、戲劇等節目的時間。
大部分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趙麗芳卻沒有太大興趣,隻是以一種旁觀曆史進程的角度, 看著這些明顯帶著時代烙印的節目。
殷秀成的心思也不在節目上, 他看見袁英俊在場外比劃的手勢, 就站起了身。他一動,挨著他的趙麗芳就仰起頭看他。殷秀成早看出她的百無聊賴,看見她此刻眼神中的好奇,心中一動,低頭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熱鬨?”
“好啊!”趙麗芳欣然應允,兩個人跟殷青山夫妻交代了一聲,把三個孩子丟給他們,就彎著腰從場地中溜了出來。
走到沒人的地方,殷秀成悄悄握住了趙麗芳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他似乎專門找沒有路燈的地方走,周圍也不見人影,和方才熱鬨沸騰的廣場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們去哪兒?剛才那是袁英俊吧?”趙麗芳抱著他的手臂,小聲問。
“你跟我來就行了。”殷秀成放輕聲音,“我讓袁英俊通知我的。”
“上次袁英俊不是去檢查李衛革,說沒有問題嗎?怎麼後來,李衛革卻是敵特的同夥?”趙麗芳想起了這個問題,表示深深的不解。
殷秀成輕笑起來:“怎麼會沒有問題?隻是為了不驚動敵特,所以假裝什麼也沒發現而已。”
“那又何必去檢查一趟,多此一舉呢?”
“你說,我都碰見了李衛革,看見了她手裡的棉花,連問也不問一聲,是不是不符合我的性格特征?這種反常,同樣會驚動敵特。”殷秀成耐心地跟趙麗芳講,手臂卻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腰間,把她半摟到了自己懷裡。
“所以,袁英俊發現了不對,假裝沒有發現,去給你彙報的時候也說沒發現?”趙麗芳正被這種全新的領域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靠在了殷秀成胸前。
“我們的聯係方式可不僅僅是嘴。”嘴裡一套假話,手勢一套真話,對他們來說,是太常見的交流方式了。那天袁英俊放在身側的手做出的手勢,和他嘴裡所說的話恰好相反。
烏鴉非常敏感,就是這樣小心的並不超出平時常規的檢測,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不對,所以提前發動了計劃。
趙麗芳口中讚歎了一句,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殷秀成麵對麵摟在了懷裡,周圍是一片黑漆漆的樹林。她剛想說什麼,卻被一根手指按在了嘴上,殷秀成先還是用這個手勢阻止她出聲,這會兒手指感受著她柔軟的唇瓣,心裡卻有些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細細的腳步聲,殷秀成終於忍不住低下頭來,貼著趙麗芳的唇輕聲說:“彆出聲。”
但是他的行動可和他的話完全相反。他讓趙麗芳不要出聲,自己卻在她的唇上輕舔慢吮,流連不去,仿佛有著無窮無儘的耐心,要跟這雙唇廝磨到天荒地老。
知道這家夥是存心耍壞,趙麗芳掐起他腰上的一絲肉皮,擰了半圈。殷秀成的身體僵了僵,卻不敢出聲,隻能忍了下來。
對於趙麗芳這樣凶殘的手法,殷秀成選擇用更加熱烈的吻來報複。
就在兩人難分難解之時,另一個人影踩著重重的腳步走了進來,和之前來的黑影彙合到了一起。
“是不是敵特碰頭?”趙麗芳現在滿心都是敵特,看見這樣鬼鬼祟祟的兩個人見麵,就首先想到了這一點。
殷秀成輕輕咬了她的下唇一口,在她耳邊回答:“這次大清掃,全國的敵特都沒剩下幾個了。你怎麼不說,這是一對偷情的男女呢?”
趙麗芳輕呼一聲,這個時代還有人這麼大膽豪放?這裡距離廣場也不過是隔了一條路,隻要動靜大一點,就會有無數人聽見,他們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