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北路外麵有一片人煙稀少的寫字樓, 出了師大校門走過去要用十多分鐘, 離的挺遠, 所以那邊基本上師大的人都不會過去。
林知梁找阮行箏看過論文,半個小時後,她來到了這裡寫字樓下麵的一個停車場。
拉開那輛大G的副駕駛車門, 伸開長腿跨上去,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問:“怎麼沒回去, 今天不忙嗎?”
梁豈彆漫不經心的偏過頭來看她, 將濃密的黑眉挑起一道弧, 用眉鋒指向她,“昨天你煞費苦心的找我吃飯, 好專門把U盤落在我車上, 今天一大早吵醒我, 讓我跑這一趟,心眼子都使出花來了, 你累不累?”
林知梁神色變了幾變, 伸出手指撓了撓耳後,臉上掛起了微微的紅, 讓人以為她像是馬上要因為被人拆除而露出窘迫和抱歉,可最後,她還是抿起嘴角忍不住笑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故意的?”
“就你這樣的主動找我吃飯, 還能出什麼好鳥——你就這麼扔我車上, 要是晚上真有其他人坐我的副駕駛, 把你這小小的U盤蹭丟了我也找不著。”
知梁滿不在乎的笑,“丟了也沒辦法,隻好再寫一份了。”
梁豈彆擰起嘴角獰笑一聲,“你重寫不要緊,遛我怎麼算?林知梁,你當我是什麼人,敢遛我玩,你想過怎麼承擔後果嗎?”
他伸手捏住了知梁的後頸,滿帶著壓力魄力的慢慢逼近,一雙深邃的眼睛在知梁麵前漸漸放大,幾乎能看得清長而漆黑的睫毛,“你一大早讓我跑過來是想乾什麼,說說看能不能值回我這趟油錢。”
男人從駕駛座俯身過來,距離太過接近了,被那雙眼睛注視著,知梁臉頰紅起來,不適的躲開了他的目光,將自己朝下縮縮身子,使勁往背後的座椅裡藏。
她眼睛朝下盯著手指,眨了兩下濃密卷翹的睫毛,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學校裡總有人在議論你跟我的事。”
梁豈彆不置可否的點下頭,“很正常,我微博也有人見天在底下刷你。”
知梁繼續道:“可那不一樣,她們都以為我是出賣身體被你包養的——而且是上趕著送上門,賠錢倒貼大甩賣那種。”
“慢著,”梁豈彆看著她,“難道不是?”
“……”知梁氣憤的翻了他一眼,“沒有,我可沒用過你的錢,而且我也沒出賣身體。”
梁豈彆靠著方向盤,閒閒的伸手拽了一下她的頭發,看她吃痛的鼓起臉,愜意的咧嘴獰笑:“沒用過我的錢?我天天開車拉你來回跑,你知道油錢多少嗎?這車一腳油門下去就多少多少錢,你沒聽過麼,大G不是在加油就是在去加油的路上。”
林知梁:“……”
梁豈彆說:“而且你不是沒出賣身體,隻是還沒出賣身體。你以為你逃得過是怎麼著?”
林知梁擰著眉,眼神波瀾的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給他扣了個大帽子,“我是以為我能逃過,真的,我知道你跟他們那些人不一樣,你不會勉強我,你不是那樣的人。”
知梁垂著眼睛歎了一聲,無奈的笑了,“你知道嗎,我剛上大二的時候曾經看過一篇玩笑的小帖子,叫師範大學十大未解之謎,最厲害的是這十大未解之謎裡麵光是我就占了三條。”
她掰著指頭數,“第一個是林知梁的爸爸是誰;第二個,林知梁的錢從哪來;第三個,路虎、卡宴、捷豹和大切諾基,林知梁到底有幾個男朋友……
天知道我爸什麼人也不是,大學之後我再沒花過他一分錢。我的錢也都是我自己一分一毛的掙出來的,那時候傳娛最多給我五千塊獎金,我加完班要跑著趕最後一班地鐵回來,可他們就覺得有鬼,天呐,難道有人包養女孩才給五千塊錢的嗎?而且那些我坐過的車裡麵有一多半是公司的車,剩下的就是凱欣姐自己的了,我男朋友是個出門坐地鐵的窮比。”
知梁鼓著臉噴了口氣,把頭發吹起來,“今天我隻是想給學校裡的人看看你會主動來找我,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好了,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梁豈彆用漆黑的眼睛凝視她,麵無表情的聽她說話,沒有任何表示,知梁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聳了下肩。
在確定她的話說完了,梁豈彆逼近她,卻沒理她的話,說:“我會勉強你——你以為的我都是錯的,彆把我想得太好,我跟他們都一樣,會把你往床上帶,玩弄.你一整夜,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也逃不過。”他伸手摁住了她的唇角,在她懼怕的目光之中壓下來吻住她的唇。
男人的力量和溫度幾乎讓人完全無法接受,他的吻無法分清是誘惑還是折磨,不知是知梁頻頻挑戰他的底線讓他積壓了太多怒火,這個吻毫無保留的霸道,知梁單薄的身軀幾乎被壓進真皮座椅中,像是被封進一潭沼澤。
她沒去反抗他的吻,太過懸殊的力量之間產生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而且她也無意反抗。
在被掠奪的近乎無法呼吸之間享受刺激和恐懼——她感慨的想,真是比袁亦齊那個軟綿綿的小白臉帶勁兒太多了。
也許很多時候在有意吸引一個人的過程中其實也是一種雙向吸引吧,對待梁豈彆這樣的男人,誰都很難保持時時刻刻的清醒,心裡麵那條冷靜的界線逐漸在被一點點模糊掉。
不過好在林知梁也並不想勉強挽救。
直到男人的乾燥發燙的掌心接觸到她胸口的皮膚,她敏感的顫了一下,發現襯衣的扣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蹭開了。
知梁並不打算把身體奉獻給一時衝動,更何況是在車裡這種地方,她克製住自己,正要推開梁豈彆,男人此刻卻一下子退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