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這兩天都火大,林知梁都沒來得及有點小得意,一想梁豈彆發火那場麵又忍不住寒了一下尾巴尖。
劉斌急於抓她頂缸,快雙手合十對她拜拜了,“您手邊有什麼事都先放放啊,體恤一下咱們哥幾個,趕緊來給他順順毛吧。”
梁豈彆人是她惹火了的,讓彆人跟著遭殃就沒必要了。知梁無意識的捏了兩下耳垂,最終道:“那這樣吧,地址你發給我,我把這邊的事弄完了就趕過去。”
好在班裡聚會一般不會玩到太晚,而且他們出來的早,又過了四十來分鐘場就散了,除了幾個男人又私約出去玩了,其餘的同學都回了宿舍。
把輔導員也送上車以後,林知梁便打車趕去了劉斌發的那個地址那裡。
結果到了地方之後劉斌的電話反而打不通了。
林知梁試著打了梁豈彆的電話,這位乾脆是關機。
她站在一家私人會所麵前一時有點茫然,心道三番五次的催她過來就為了放她鴿子?
打了兩個電話劉斌沒接,知梁便上了台階,打算進去溜一圈找找看。
然而推開了門便覺得有點不對,這種高端消費場所門口不應該沒有招待的侍應生。
又往裡麵走了兩步,發現不止沒有侍應生,這裡麵根本沒有賓客,應該是裝修好了還沒正式開張。
忽然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嘈雜聲響,似乎又酒瓶子摔碎的聲音,知梁尋聲走過去,拐彎到了裡麵一間小廳,將大門推開,裡麵的嘈雜聲頓時就傳出來了。
這應該是個旁廳,並不算小,裝修非常奢華,當中隻擺了一張大圓桌——現在這張圓桌已經歪在地上了。
裡麵一群人你來我往的廝打。
打架的人雖然不太多,但全亂糟糟的打在一塊,滿是拳拳到肉的聲音,酒瓶子碎了一地,知梁擰著眉看了一圈,但裡麵太亂,一時看不出梁豈彆他們在沒在裡麵。
這時候有個男的被人推搡了出來,踉蹌兩步站穩,一抬頭發現正是劉斌。
劉斌也看見了她,大步跨出了門奔她來了,氣喘籲籲的抹了下嘴角。
知梁:“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起架來了?”
劉斌狠狠的呸了口血沫,咒罵道:“媽的,姓康的小癟三太不是東西,阿豈跟梁捷要用這地兒辦公會,今天本來是來試菜的,結果姓康的白眼狼當場坐地起價!媽的不看看這地兒當初是誰投的資!不乾就拉到,都他媽砸了彆開了!”
知梁被他噴了一臉血沫子,還沒說句話,裡麵一男的看見了他們在門外,頓時指著劉斌來了,“艸你丫是不是叫人呢!”
劉斌一轉頭把他堵回去了:“我叫你媽.逼!!”
裡麵亂成一團,知梁差點報警了,但這幫人多身份複雜,尤其是梁豈彆,被警察帶走了後邊太麻煩。
後來她發現這些人打歸打,但不動小姑娘。
大小夥子都上去乾仗了,倒是幾個小姑娘在旁邊縮著,想攔架,結果誰也不敢上,蹲在櫃子旁邊也沒人動她們。
知梁當即就溜著牆根進去了。
然後終於看到了梁豈彆。
男人身材高大,本應該是很顯眼的,但他在最裡麵,正彎著腰把一個人摁在地上打。
他身上連T恤都沒撕半個口子,彎下腰露出了一截緊實的腹部,手腕上的菩提沾了血。
腰上卡著條寬腰帶,穿著墨綠色工裝褲的腿被地上那人死死抱住,卻穩穩的立在地上,下盤絲毫不被撼動。
眼瞅著這架打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場,梁豈彆這裡穩占上風,知梁便想過去先拉住他,讓他叫停。
然而這時候,知梁忽見一人眼仁轉了一圈,衝著梁豈彆身後的置物架去了。
那置物架與人同高,上麵擺著些瓶瓶罐罐的擺件,這些不打緊,可那是個純實木的,重量可觀。
那人從側麵抄到架子旁,用一截彎曲的椅子把手勾住了架子底端,頃刻間那架子便朝梁豈彆身後砸過去。
架子頂端支棱著的直角正對著他後腦。
那瞬間知梁一腳深一腳淺的步子頓時踩實衝了過去。
下一秒,梁豈彆忽然被人一把推了出去,他踩著姓康的奔出去兩步才站穩,一回頭,就見一米寬的置物架倒在地上,一個細瘦的姑娘從後背開始被埋在下頭。
那女孩隻露出穿著白短袖的肩頭,臉完全被頭發擋住,但梁豈彆看一眼就知道那是林知梁。
“我艸!!”
他掐著琵琶骨把姓康的從地上拎起來,手臂肌肉暴起,瞬間全部青筋浮現,一把將他砸到了一旁的牆上。
他們這班少爺打架下手都狠,但都不是亡命之徒,偏偏還留著度,都挺默契的不抄片刀跟碎了的酒瓶子,拳拳到肉目標打個骨折就夠出氣了。
但“轟”的一聲,一姑娘被架子砸在底下,他們頓時全停了。
梁豈彆一步跨過去單手撐起架子,另外一隻手就要去抱她,架子頓時被梁捷和張凡銘他們七手八腳的撐了起來。
梁豈彆把知梁從地上撈起來打橫抱住,二話不說轉身大步朝外走。
張凡銘怒瞪著滿場人,“讓我知道哪個孫子下的黑手,那兩條胳膊齊根剁了!”
一溜人跟著出去了,剩下那波傻了眼,七歪八斜的愣在了廳裡。
梁捷迅速開車上了路,梁豈彆抱著林知梁坐在後排。
知梁總想蜷縮起身子,梁豈彆怕她肋骨有傷,抻著她不讓她彎腰,乾脆就把她抱在腿上坐著,讓她趴在他的肩頭。
這樣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噴在他的後頸。
車裡一陣沉默,沒人有心情說話,梁捷快把車開成了飛機。
這時候梁豈彆脖子一癢,他一低頭,看到一滴血順著他的後頸滑了下來,滴在了林知梁灰色的百褶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