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薈:“你們到A市了吧,收拾收拾準備來盧雲樓吃飯,給知梁接個風。”
梁豈彆不耐煩的擰眉,“接什麼風,你跟我們還搞這個?我們倆回去洗個澡睡覺了,明個兒再見麵吧。”
葉家薈:“嘿你這小子,誰說要給你接風了?人家知梁跑山裡出差,辛辛苦苦的工作了這麼久,你都不給人家接風洗塵,像話嗎?”
這時候電梯下來了,在耳邊“叮”的響了一聲,雙門朝兩邊滑開來。
結果梁豈彆還沒開口說話呢,葉家薈那邊一聽到電梯響起來就搶了他的台詞:“你們要上電梯了吧,不說了,七點半到盧雲閣啊。”
說完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掛斷了。
“……”梁豈彆“嘖”了一聲,問知梁:“我媽非要給你接風,怎麼著,你還能行嗎?要是累了我就給她打個電話說不去了。”
知梁想了想,若無其事的說:“我都行,不怎麼累,車上挺舒服的,也沒顛著,阿姨要是訂好房間了我們就去吧,彆讓她白準備了。”
“那行吧,回去換身衣服準備走,嘶,對了,”男人偏了偏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既然現在已經回來了,待會兒乾脆就跟他們宣布你懷孕的事?”
林知梁看著男人挑著眉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心說你還想給彆人來個驚喜,待會自個兒彆驚著就了不起了。
她麵上沒露,配合的裝出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來,偏開了臉小聲道:“……你要是想說就說吧。”
男人頓時躍躍欲試的挑了下眉。
回到了家裡,梁豈彆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電視,大咧咧的把打著石膏的那條腿放在高處緩解腫脹感。
知梁則鑽進洗手間裡去洗臉化妝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該到時間準備出發了,司機打電話來說到樓下了,梁豈彆接完了電話從床上起身,回頭叫喊知梁,“司機到了,準備走吧。”
一回頭看到知梁已經收拾好了,就坐在床邊的小沙發凳上麵,身上套著一件杏色的輕薄風衣。
梁豈彆滿意的點點頭,“剛想跟你說降溫了夜裡涼,看來用不著說了,風衣不錯。”
結果知梁一站起身,她兩條白生生的纖長小腿就露在外麵——那風衣短的連她膝蓋都沒遮住,風衣底下就露著窄窄的一線輕盈蓬鬆的裙邊,她裡麵穿的是條連衣裙。
梁豈彆頓時額角的青筋就崩起來了,“我是高興太早了是吧?林知梁你怎麼回事,平時整天穿牛仔褲,多熱的天也不愛穿裙子,今天這雨下的氣溫降了多少,你拎出條裙子穿?”
知梁油鹽不進的回了一句:“裙子好看。”
說完了她邁開步子朝前走,隻聽輕輕的“噠”一聲傳來,梁豈彆感覺到了什麼似的,一低頭,隻見這丫頭腳下竟然還踩了雙尖細的高跟鞋!
梁豈彆一把拉住她,“回來回來,你還敢穿高跟鞋?我這血壓都開始飆了,你要是崴一下我當場就犯心臟病了。”
林知梁無奈的看著他,“哪有那麼誇張,我穿高跟鞋挺長時間了,很會走的好吧,再高幾厘米我穿著也能跑。況且咱們下樓就坐車啊,根本就走不了幾步,你彆這麼緊張。”
說著知梁輕輕在原地踩了幾步給他看,小腿纖細,腳踝輕盈,皮膚細膩雪白看不到一點血管和汗毛,腳下的步子踩得又美又輕,穩穩的都沒發出什麼聲音來,確實要把高跟鞋和自己融為一身了。
梁豈彆沒脾氣,哪怕不怎麼放心還是縱容了她,“那你晚上就老實點,坐著少走動。”
知梁乖乖的點頭。
“等會兒,先彆走,你那兩條腿露著不行,去套條秋褲再走。”
“…………”
林知梁驚得瞪了瞪眼睛,她穿這麼美美的連衣裙和高跟鞋,這男人叫她裡麵套秋褲???況且這大夏天,穿秋褲要被人圍觀吧。
林知梁在心裡罵了他一句,這麼重要的日子裡誰要穿秋褲。
她轉身就走,梁豈彆又去拉她,還要把她往床上摁,打算親自把秋褲給她套上。
知梁轉過身來直接揮舞起了雙手佯裝要跟他打架,“你是不是逼我動手,我不穿秋褲,你還要用強啊?”
就她這“動手”倆字出口都軟綿綿的,都用不著男人,來個婦女吼一聲都給她震爬下了,還動手。
偏偏對梁豈彆有用,他朝後一退坐回床上了,舉起雙手,“你站那兒!你還要跟我打架,你是想要我命是怎麼著?”
林知梁才不敢跟他打架呢,純粹是嚇唬嚇唬他,見好就收了。
於是最終還是美美噠的出了門。
當然,知梁也不是沒有分寸,為了今天晚上一定要美這個執念,她堅持穿上了漂亮的衣裙,但自己也是提前考慮過的。
她知道這一路上沒有台階,而且飯店裡麵提前鋪好了紅地毯,也不存在因為瓷磚打滑的可能性,隻要她足夠小心就不會出問題。
車子停到了盧雲飯店的門口。
梁豈彆那兒動作比較慢,司機要過來先從車上拿下來輪椅再扶他下車,知梁先他一步下了車,這回出奇的沒過來扶他,連等都沒等他,張口說了一句:“我想去趟衛生間,先進去了,在裡麵等你們。”
說完就先走了,梁豈彆看著姑娘窈窕纖細的背影,擰眉道:“這麼急,彆是又想吐了吧?”
他還挺放不下心的想跟去看一眼,結果他這越急,司機還越不急,動作慢條斯理的,從車裡拿出輪椅來展開還仔細的先彈了彈上麵蹭到的灰。
最後梁豈彆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被司機推到了飯店門口,又穿過了旋轉門,裡麵寬敞明亮的大廳裝修豪華,但竟然連個人都沒有,就隻有一池觀賞錦鯉。
地上還鋪著一條長長的紅地毯。
梁豈彆擰了擰眉:“迎賓都哪去了?這咱們怎麼知道往哪走,去哪個房間?”
司機在他身後淡定的回了一句:“老板,葉總剛才也是我送過來的,我知道去哪個房間,我送您過去就行。”
結果梁豈彆就發現,這司機哪也沒拐,就直接順著這條紅毯推著他都快走到頭了,兩個人就這麼從紅毯中間一路走來,就跟他要去領什麼世界大獎似的。
梁豈彆一路擰著眉,結果就見他們還真走到了紅毯儘頭,前麵紅毯拐彎了,他們也跟著拐彎——
拐進的那個大廳裡麵黑漆漆的,連燈也沒開。
梁豈彆的耐心可用儘了,“你知道個屁還知道,這哪……”
話還沒說完,屋子裡的燈忽然亮了。
並不是全亮,隻是最靠近門口的那一盞,光從頭頂上撒下來,灑在紅毯上麵,隻見張凡銘站在紅毯旁邊咧著嘴特燦爛的跟他笑。
梁豈彆一見了他那副賤樣,頓時眉頭擰得更緊了。
不過都已經到這兒了,梁豈彆再怎麼也明白過來了——這是要搞他啊。
接著,頭頂上麵的燈一盞接一盞的打開,司機就這麼一路推著梁豈彆走過去,紅毯兩邊站著的一溜人逐漸也都露了出來,梁捷、楊武常、劉斌、張凱欣和阮行箏……最後還有葉家薈和梁簡。
葉家薈笑得可高興了,梁簡也難得麵露微笑,梁豈彆一見他們倆頓時有點不行了,抿起唇笑,抬手捂了下眼睛。
見他不好意思了,葉家薈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朝他起哄了一聲,“穩住,彆高興的厥過去啊!”
接著,儘頭最後一盞燈也唰的亮起來,牆角的鋼琴和大提琴同時開始奏響了樂章。
燈光下麵站著的那個人影,瞬間就占據了梁豈彆全部的視線。
林知梁就站在紅毯中央,眉目像含了水一樣的柔軟,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了,露出她非堅持著穿出來的淺色連衣裙,荷葉邊柔軟飄逸,剪裁苛刻的貼合著她極細的腰。
雙腿筆直修長,被燈光投到小腿上一條弧度優美的光線,比極光還要動人。
與梁豈彆四目相對的時候,林知梁都忍不住笑場了一下,被她連忙咬著唇收住了,然後朝他走進了一步。
接著她在他麵前抬起了手,手心裡握著一個精巧的夜空藍色戒指盒,裡麵放著的是一枚淡雅的男戒。
然而梁豈彆的視線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是她的手。
她握著戒盒的那隻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熠熠生輝的鑽戒,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曾經他送給她,最終卻被扔了的那枚戒指。
原來她還是找回來了。
知梁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但依然非常動聽,她聲音輕慢卻很清晰的對他說:“梁豈彆,我們結婚吧。”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梁豈彆的一雙眼睛就暴紅了。
梁豈彆一把拉下了她的手,朝前一帶,知梁頓時朝他靠了過來,他抬起了頭,頸線拉到了極致,扶著她後頸狠狠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喔~~~!!!!”廳裡頓時掀起一陣歡呼和鼓掌,優美動聽的音樂瞬間被淹沒了,那兩個法國樂師乾脆也放開了琴,跟著鼓起掌來。
葉家薈把手都拍疼了,又著急的喊了一聲:“先彆親了,趕緊答應啊!”
張凡銘跟著吼了一聲:“梁豈彆嫁給她!”
大家都笑了,他們兩人也朝後退開,梁豈彆緊緊的把她的手連同戒指盒一起握在手心裡,輕笑著說:“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