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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記住【??】,。
(幾乎斷網了十天,終於回到廣州了,恢複更新。其實我不太敢看書評區,請大家儘情砸磚吧,我不躲~~感謝大家!對不起大家!)
裴定站了起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鄭衡朝他走近。
他身形修長,而鄭衡尚未長開,他隻能目光朝下,才能與鄭衡平視。
目光朝下,卻不是高高在上的俯視。
事實上,他眼中那一絲驚愕也恰到好處地藏了起來,目光就隻有平和。
平和,就像看著一個熟稔老友朝他走來一樣。
有人白發如新傾蓋如故,在這個時候,裴定竟然會想到這樣一句話,臉色變有了一點異樣。如新如故,不過是對著一個見了幾次麵的閨閣姑娘?這太怪異了。
然而更怪異的,是鄭衡。
她令章媽媽和盈真留在樓梯處,隻身一人走近裴定,而且臉上沒有任何嬌羞的神色,就好像裴定是熟悉的鄰家兄長一樣。
她微微抬頭,仰看著裴定,開口喚道:“見過學兄,我有禮了。”
她明明仰視著裴定,明明說著客氣話語,卻令裴定身邊的既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她是站在台階之上,並沒有比五少矮多少。
這樣的感覺,裴定本人感受得更加清晰。他故意壓下目光,就是為了遷就鄭衡、與她平視,卻恍覺此刻不需如此。
眼前這身量不高的姑娘,其實與他並無高低差彆。
非關身量目光,勢所然也。
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感到“勢”,讓裴定心中驚訝不已。他以為,這樣永遠不會低於人的氣勢,須得幾十年的曆練、又須得是高位之人才能有。
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顛覆了他的認知。
隨即,他便釋然了。
這姑娘既會鴻渚體,能揮就鴻渚體那種山河重壓的氣勢,還能寫出“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舊是山河”之句的人,有這樣的氣勢,也不是什麼難解之事。、
他朝座位上伸了伸手,笑吟吟道:“鄭姑娘,請坐。”
待見到鄭衡落落大方地坐下,他的笑意更深了,朝既醉看了一眼,然後既醉便退下了。
不知從何時起,諾大的四樓,就剩下裴定這一桌了,還是隻有年輕的一男一女兩個人,仆從都退得遠遠的。
章媽媽見到這一幕,聲音提到了嗓子眼,幾番欲言,卻在鄭衡淡淡回望一眼後,又止住了。
這時,裴定已在為鄭衡斟茶了,末了還將碧綠茶盞推至鄭衡跟前,表達了請她喝茶的意思。
見到裴定的動作,鄭衡笑了笑。她此刻所想的,竟然是感歎河東民風。——比起她昔日治朝下的京兆,還寬鬆了幾分。
不過……到底是民風寬鬆呢?還是無暇顧及?——她想到了千輝樓外的流民,這麼多的流民在河東最繁華的地方,其實就不太能有嚴苛的禮教風防。
衣食足,方能知榮辱。然而,河東又是大宣文地,知禮收禮必是民風基礎,如此一來,又太矛盾了。
河東的許多事情,都太矛盾了。為何會有這樣的矛盾?短短三年,河東為何會變成這樣?
裴定看了看鄭衡:這個小姑娘到底在想些什麼,竟令得周圍氣氛為之一凝。
他還沒開口,就聽得鄭衡小聲問道:“學兄,先前我看到了一幕爭吵,有諸多不解之處,故想向學兄請教……”
她將剛才黃媚與顧貞的爭吵說了出來,末了問道:“學兄,我在佛堂三年,已不知府外事,請學兄解惑。“
這一下,裴定動作頓了頓,眼中的疑惑便藏不住了。這個小姑娘,竟然想知道河東的局勢!
一個小姑娘,一個剛剛出孝的小姑娘,所詢問的,不是彆的事情,竟然是河東的局勢!這正常嗎?
太不正常了!
換作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詢問,首先想到的,會是鄭衡患了失心瘋。但幸好,裴定並不在“任何一個人”行列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