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衡不知道答案。
這時,裘壤歌已陪著順妃在正中落座,意外的是,裴定和葉雍在評判的位置上坐下來了。
怪不得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竟然是評判。這兩個人那麼年輕,看起來與邊上的禹東先生格格不入。順妃為何會讓這兩個人擔任甘棠雅集的評判呢?這並不符合甘棠雅集以往的規矩。
鄭衡發現,除了自己之外,裘壤歌及禹東先生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更彆說另外的姑娘了。她們看向這兩個人的眼神,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熱切。
也是,裴定和葉雍這兩個人俱是風姿卓絕,而且就連順妃娘娘都對他們禮遇有加,可見身份不凡。這些姑娘都沒有出嫁,誰會不看多幾眼呢?
自始至終興趣缺缺的,就是在心裡自稱“哀家”的鄭衡了。
接下來的儀式,並沒有太多可說道的地方,無非是彰顯天家威嚴、雅集意義,鄭衡並不關心。
直到順妃提到了賀德與裴隋珠的名字,她才略略提起精神。
隻聽得順妃這樣說道:“本宮聽聞賀家阿德就讀禹東女學。賀家詩禮傳家,阿德幼承庭訓,想必不會讓本宮失望。適才還有裴家的小珠兒,係出名門。你們的本事,本宮都想見識一番。”
這話的意思,竟是要賀德與裴隋珠比試,為何是這兩個人?
順妃考究自己,是為了探聽老師的下落,那麼扯上賀家與裴家,是為了什麼?
裴隋珠眼中出現了詫異,顯然深感意外。但是賀德,卻飛快地朝裴定和葉雍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慢慢羞紅了。
一瞬間,鄭衡福至心靈。
賀德的才學早在禹東學宮出名,很明顯順妃這是特意給賀德表現的機會!順妃千裡迢迢來河東道,除了探聽鴻渚體之外,原來還想為裴家做媒!
賀家麼?可是,據鄭衡所知,賀家與裴家並不相配。
賀德是鄭衡繼母賀氏的侄女,其父****棠隻是一個六品果毅都尉而已。賀家能說得上的人,不過是後宮中的一個賀嬪而已。世人聯姻多講求門當戶對,順妃為何要作這樣的媒?
再者,順妃與賀嬪都是宮中妃嬪,她不可能為彆的妃嬪增加勢力,豈不是在為他人作嫁衣?這就奇怪了。
更讓鄭衡奇怪的是,順妃竟然指定了題目。這題目,既不是考究字畫,也不是考究詩詞,而是回答順妃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什麼,鄭衡與其他姑娘一樣,都在凝神細聽。
見到一眾姑娘的神態,順妃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落在賀德和裴隋珠身上,說道:“想來詩詞字畫等才學,兩位都十分精通,本宮就不考究了。本宮出宮之前,皇上曾問了本宮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做好後宮之婦。如今本宮便問問你們,如何做好官家之婦?”
聽到這個問題,賀德和裴隋珠都愣住了。
按照順妃這麼說,這個問題哪裡是順妃本人的意思?這分明是皇上的指示!這是皇上所問的問題,無論多麼簡單,回答都必須慎之又慎!
誰都不知道,這個答案怎樣才能讓順妃、讓皇上滿意。
鄭衡內心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是深深的陷阱,這主要是對裴隋珠來說。
世所周知,裴家嫡枝已三代不仕了。身為裴家嫡枝的裴隋珠,她的回答,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裴家的風向。這不是在考究裴隋珠,而是在試探裴家!
這下如何是好,裴隋珠這個跳脫聰慧的姑娘,能察覺到當中的門道嗎?
哀家,要給她一點提示嗎?鄭衡心裡這樣想,慢慢朝裴隋珠那邊移動著腳步。
(ps:官家,在大宋指皇上,但這裡是指官員之家,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