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的目光落在了千輝樓掌櫃的身上。
這胖掌櫃,今晚一直隨侍在五樓,笑容舉動都很敦厚,給人一種賓至如的熨帖。做能到這樣,便是一種好本事,難怪能管理千輝樓。
胖掌櫃察覺到鄭衡正在看著他,臉上仍是笑嗬嗬的,一手隨意地在腰間撫了撫。
這個動作,真是莫名熟悉啊!
今日她還在禹東山下看到了一樣的動作。隻不過,之前做這個動作的人,雖則臉容病弱,卻是風姿卓絕。
這個胖掌櫃,能趁機送來這個手令,必是裴定的人。或者說,千輝樓的真正主人,是裴家?
鄭衡如此想著,再看了看這手令,先前懸著的心不覺放了下來。
這時,各家的馬車漸漸來到了千輝樓前,準備接各自的主子回去了。
最先離開的是一個貴婦人,接著是裴隋珠,然後再是一個貴婦人,最後裘壤歌與賀德的馬車來了,而衡的車夫章勇,還沒有蹤影。
盈真額頭漸漸滲了汗,然而看到鄭衡一臉淡定,幾乎要說出來的話語又咽了回去。罷了,還是守在姑娘身邊吧。
她沒有等多久,章勇就駕著馬車出現了。就在盈真等丫鬟打算伴著鄭衡離開時,鄭衡卻說道:“盈真,你去問問掌櫃,茅房在哪裡,我去方便一下,說不定馬車就到了。”
她的聲音雖壓低了,但還是被裘壤歌與賀德聽到了。當下,裘壤歌便走了過來,道:“我還以為怎麼了,原來如此。人有三急,這何須忍著?”
鄭衡聞言,臉色郝然,回道:“竇首座說的是,那麼我便先離開片刻。”
這話剛說完,她便帶著盈真匆匆往掌櫃所指的方向走去,留下了裘壤歌與賀德在原地。
此時,千輝樓的彩燈已經熄掉了,霎時空曠的大廳便暗了許多,胖掌櫃“噔噔”跑了過來,一臉歉意地說道:“首座,真是不好意思,小人馬上就讓他們繼續燃燈……”
“不用了,等她回來,我們就離開了。”裘壤歌大度地回道,無意在這些小事上為難夥計們。
很快,鄭衡便回來了。她微微低著頭,朝裘壤歌道了彆,然後由丫鬟盈真攙扶著,緩緩上了馬車。
賀德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望著鄭衡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阿德,我們先去彆院吧。”裘壤歌如此說道,招呼賀德上了馬車。
這時,賀德才回過神來,乖巧地上了馬車。隻是她一路上都在想著鄭衡如廁一事。
奇怪,總覺得哪裡不對。然而,她最終什麼也想不出來。
另一邊,載著鄭衡主仆的馬車,緩緩朝永寧侯府駛去。出了禮元大街,便可以知道現在的確是入了宵禁時間,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關上了,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隻有馬車轆轆的聲音。
章勇手中的馬鞭不由得甩快了一些。他已經許久沒趕過夜路了,如今他看到這夜色,心裡有些發怵。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他心驚:可彆出什麼事才好,老夫人還在府中等著姑娘呢!
馬車繼續行進,章勇漸漸適應了這種安靜,心便穩了下來。於是,他並沒有察覺到,空氣中有了一股不尋常的顫動。
然後,有什麼破風而來,直刺向章勇身後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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