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裴定想換另外一種方式,去實現裴家的正心誠意。
父親允許族中子弟出仕,想必已有所覺。裴定打算走在族中子弟前麵,用親身經驗,為子弟們開一條可行的道路……
他能夠想到這些,並且願意去這麼做,都是鄭衡在千輝樓說的那一番話後。
他撫了撫腰間的墨玉印,心想:既然我已定下了去路,怎麼都要跟鄭姑娘道聲謝謝。
……
鄭衡如約來到了千輝樓,見到了仍舊坐在窗邊的裴定。
裴定看起來俊美無儔,臉容仍舊病弱,但鄭衡覺得比起上一次所見,他略有些變化。
當是意態變了,似乎,更從容自在了些。
見她到來,裴定便站了起來笑著,喚道:“鄭姑娘,你來了。”
鄭衡點點頭,回以一笑:“見過學兄。”
她不知道裴定為何會約她來千輝樓。可是河東局勢有了變化?抑或是,京兆的暗衛有了進一步的消息?
她現在,還沒有聽到朝廷征召的事情。
裴定習慣性地給鄭衡斟茶,並且還選了鄭衡喜歡的那種淡淡清香,然後才道:“鄭姑娘,此番邀你來千輝樓,是我想親自向鄭姑娘道謝。”
道謝?鄭衡不明所以。
裴定唇角上揚,笑得更深了,道:“鄭姑娘,朝廷有了征召旨意。我決定……出仕了。”
我決定……出仕了,所以才要跟鄭姑娘道謝。
鄭衡先是一愣,隨即便知道裴定說的是什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裴定這麼說,她真的感到十分高興,不僅僅是為了裴定,更是為了……為了這種能夠想得透徹的人。
裴定既已打算出仕,那麼就是想明白當初她在千輝樓的提點了,也打算遵照這麼做了。
鄭太後一貫認為,隻有入世才是證道的最好方式。前一世她本可以在弑君之後就離開大宣,然而她還是留了下來,成為垂簾聽政的太後。
遊離於世外,可保一身一族的安危,但這不是鄭衡所想見到的。
她很欣喜,作為河東第一的世家裴氏,也能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難怪,裴定的意態從容淡定了許多,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此時笑容燦爛,眼神晶亮,加之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強大氣場,實在很有感染力,坐在她對麵的裴定,笑容也始終隱不下去。
倒是退守在門口處的既醉和盈足糊塗了:他們在笑什麼呢?完全想不明白!
笑完之後,鄭衡端起了茶杯,說道:“學兄既然打算出仕,那麼我便送學兄一點微薄賀禮,以示恭賀。”
裴定的笑也止住了,神情變得有些嚴肅。他並不太相信,鄭姑娘送出來的賀禮會薄。
她到底想送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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