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姑娘,出事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猛然一痛,幾乎要偷不過氣來,腰身不禁弓了起來,就在正在遭受什麼痛楚一樣。
裴定這般明顯異樣的反應,令裴宰倏然一驚,他快步上前扶住了其肩膀,沉聲喝道:“小五,小五!”
感到自己肩膀被扶住了,裴定下意識看向了裴宰,往日沉穩冷靜的鳳目滿是無措茫然。
這一下,裴宰感到無比愕然。
這樣的裴定,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無比關切愛護著的幼弟,哪怕在其最病弱的時候,所顯露出來都是淡定從容。
但這一刻,裴宰分明感受到了“脆弱”兩個字。他的幼弟,終於露出了柔軟脆弱的一麵。
永遠強悍冷靜的,那是神,不是人。唯有知道脆弱,才能恪守強大。
這樣的幼弟,才是裴宰所希望看到的。
他輕輕籲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道:“小五,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聽著這些輕柔的話語,看到兄長小心翼翼的神情,裴定漂亮的鳳目緊閉了閉。
待再睜開時,他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仿佛剛才的無措茫然隻是一場錯覺。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雖則臉容還是蒼白,但神情卻平和下來了。
他朝裴宰笑了笑:“四哥,我無事,你放心。”
說罷,他放開了抓住門上的手,仿佛沒有看到其上絲絲血跡,也沒有感到絲毫痛楚。
他此刻的心緒極為冷靜,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緊接著,他就給既醉等人下了一連串指令。
“既醉,你立刻去鄭家,聯係上司悟、司慎兩人……”
“既飽,你馬上去禦史台找到吳皆雲大人,將我的口訊告訴他……”
接連下了幾道指令後,他轉向了裴宰,開口道:“四哥,我會修書兩封,麻煩你立刻送往坤寧宮、永慶宮……”
他頓了頓,繼續道:“還勞煩四哥去父親那裡說一聲,鴻臚卿沈甫中欠裴家的人情,是時候還了。”
當時裴家從北寧使臣朱以澈口中得到的線索,可謂解了沈甫中的燃眉之急。
如今,裴家得去討回這個人情了。
裴宰點點頭,一一都應承了下來。
想了想,裴宰忍不住問道:“小五,那麼你打算做什麼?”
裴定笑了笑,鳳目微微上揚,有說不出的俊美。
“我現在就去鴻臚寺府衙。”他這樣答道。
鄭姑娘被鴻臚寺的官員帶走了,沒有人比裴定更清楚,鴻臚寺那些官員是怎樣的性子。
那些人看著麵善親厚,但個個都是心狠手辣。
鄭姑娘被帶到那裡了,可能會遭遇什麼?
哪怕鄭姑娘有千般謀算,哪怕鴻臚寺之行在其計劃當中,隻要想到有一絲的意外,裴定便難以自製。
所以……
他要趕去鴻臚寺府衙,要親眼看到鄭姑娘安然無恙,然後……把她平安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