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還是個剛及笄的姑娘,還一直在閨閣之中,卻能從朝廷和裴家的急報中發現這麼多問題,有許多細節是裴家所沒想到。
她怎麼能這麼厲害呢?
我更心趨慕之。
如果一直沒有察覺就算了,但是現在發現了其中的種種詭異之處,那麼他先前的安排便要調整了。
觀止樓這裡很安靜,既飽和盈知遠遠候在一旁,鄭衡看著顯然有所思的裴定,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打擾裴定,而是耐心等待著。
千秋,在想什麼呢?
下一刻,裴定便開口了,這樣說道:“阿衡,情況若此,勘事官是不能再當了,我意以繡衣使的身份去加入招討司,唔,還要帶上其他的繡衣使。你覺得如何?”
聽到裴定這話語,鄭衡眼神一亮。
是了,繡衣使,她一時忘記了還有繡衣使這回事!
先前,禦史台就向皇上懇請成立繡衣使,為了得到皇上的首肯和減少阻力,張珩還建議由世家權貴子弟充當繡衣使,因此,繡衣使者先前已經成立了。
當初她建議裴定成立繡衣使者,是因為山東道賊匪猖獗,裴定正好可以以繡衣使者的身份前去山東道剿匪,以便立下功績,也方便裴家朝軍中勢力伸手。
聽千秋說,本來年後他就會上疏帶領繡衣使者前去山東的,但後來發生了不少事情,這個奏疏一直都沒能遞到禦前。
直到現在江南道局勢突變、出現了動亂……千秋說帶著繡衣使者前去江南道,這,要比前去山東道剿匪好得多了!
“千秋這個想法,甚好!繡衣使前去江南道平亂,比前去山東道剿匪好多了。”鄭衡這樣說道,一直有些憂慮的臉容露出了一絲笑意。
她沒有想到,在這麼多短的時間內,千秋便調整了先前的安排,還想到繡衣使!
這靈敏,這果決,實在少有!
難怪,當年老師都說千秋“此子非池中之物”,當然,那一句“可惜”現在便鄭衡有意忽略了。
千秋現在既然已經出仕,身體想必沒有傳聞中那麼病弱了,老師那句可惜,或許是不準確了。
聽到鄭衡的話語,看著她晶亮的眼神,裴定突然覺得有種……被上峰讚賞表揚的詭異感,竟一下子窒住了話語。
阿衡這表揚,他略有些難接上啊……
很快,他便穩住了心神,繼續說道:“不管江南道的局勢有多危急,這一次我都要去江南道,既然勘事官有這麼大的隱患,那麼正好可以將繡衣使派用上場。或許經受這一場磨礪之後,繡衣使會能在軍中闖下名聲。”
這個是他設立繡衣使的初衷,也是他介入軍中的契機,江南道的動亂或許是不幸,對繡衣使者來說,同樣是一個機遇。
先前他覺得招討司勘事官是個不可或缺的官職,現在卻覺得繡衣使者比勘事官更合適了。
這個打算,他得儘早告訴父親和二叔,趁著趙泰斯沒有出發之前,好早作安排了。
想到這裡,裴定便看向鄭衡:“阿衡,繡衣使的事情,還需仔細做一番安排,我恐怕……要早點回府了。”
鄭衡點了點頭,千秋有這樣的決斷和反應,當然要早作準備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看了看裴定,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