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母親所出的女兒,母親怎麼能這樣做呢?
這個疑問,她已經問了出來,可是母親沒有回答,哪怕裘壤歌此刻說得多麼合情合理,她都無法理解,更難以接受。
另外一邊,鄭衡對馮氏的在做法也難以理解。
這樣的寒冷的天氣,哪怕賀德被立刻救了起來,想必也會受寒受傷,必不會好不到哪裡去。
馮氏為了讓賀德引起皇上的主意,其作為一個母親,這樣做可真是狠得下心。
讓她難以理解的,還不知道馮氏在宮中這個安排,更是在賀德久留宮中不歸後,馮氏所表現出來的應對。
馮氏是賀應棠的妻子,多年來一直跟隨賀應棠在關外衛,接觸過不少軍務,也一直打點著賀家的內宅,這樣的人,不會簡單。
不然,當初也不會有郊廟汙這樣的事情了。
但是在處理賀德進宮這件事情的時候,馮氏的表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派人將賀德推下太液池,且不說這個做法是如何狠心,隻說這個做法在內宅手段中,著實流於下乘,馮氏這麼聰慧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而且,賀德一直留在宮中不貴,便是尋常夫人都知道事情有變了。
可是,馮氏在做什麼呢?
萃華閣的人一直在秘密監視著賀家,發現馮氏的確派出了下人去探聽宮中的動靜,卻更多是詢問太液池旁的動靜和用永慶宮的情況,對賀德這個女兒卻沒有上心。
就算她沒有做過母親,也知道為人母親者,很少會舍得如此對待自己兒女。
這樣也太奇怪了……
她正在思慮間,萃華閣的韋紫再度前來,這樣稟道:“主子,賀德妃滑胎了,掉下了一個男胎,現在仍在昏迷當中,皇上對此漠不關心,隻下令繼續追查刺客的下落,此外,沒有其他命令。”
聽到了韋紫的稟告,鄭衡默了默。
漠不關心……也是,皇上還這樣年輕,皇嗣不缺,一個已經失寵的妃子、乃至一個謀害他性命的妃子滑胎了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其實,鄭衡自己對此也不怎麼關心。
德妃腹中的胎兒,在那個張侍衛出現在永慶宮的時候,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隻不過,她還會是沒有想到,這個胎兒會就這樣就沒了。
德妃的胎兒,早就過了三個多月,早就已經成形了,按說不會輕易掉的。
從自己宮殿中的台階摔了下來?當年的寵愛,成為了如今的災禍,這或許也是一種因果?
德妃落胎、還要接受左翊衛的盤問,這就是她所付出的代價了,但是賀家呢?
皇上讓賀德平安回到了賀家,沒有讓左翊衛士兵去監視圍困賀家。——皇上既然審問賀家一眾人,就表示已經對賀家生疑了,為何沒有其他動作呢?
“賀應棠……”她默念著這三個字,眼神半眯起來,身上不覺露出了冷然。
皇上現在沒有動賀家,想必還是顧忌著賀應棠這個京畿衛大將軍。
或許,在皇上的心目中,雖然懷疑了賀家與刺殺一事有關,卻隻是懷疑而已,心中也拿捏不準,便下令追尋那名刺客的下落,應該是想找到實際證據再說。
實際證據嗎?當然會有的。
鄭衡眉目舒展開來,淡淡吩咐道:“韋紫,傳我的吩咐,讓終風秘密去裴家一趟,問問京畿衛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皇上所需要的證據,她會一一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