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掉朱砂筆上沾染的灰塵,沈詣修又沾了點朱砂墨,學著書上的那張低級霧符案例依樣畫葫蘆。
用慣了鋼筆簽字筆,這毛筆用起來頗不順手,沈詣修伏案認真臨摹,他畫得很慢,但符紙上的線條還是有些歪歪扭扭,有一處甚至還因為沒墨給斷掉了。
沈詣修看著桌上畫得不儘如人意的符,心情宛如吃了一百個死孩子般一言難儘。
完了,就算自己有天賦,這符也肯定是廢了。
符籙師們所畫的每一張蘊含力量的符籙都是線條流暢、姿若矯龍、極具美感的,而自己這玩意兒,醜陋得堪與螞蟻爬相媲美。
硬著頭皮繼續畫下最後一筆,沈詣修剛要扔掉筆,突然之間,隻見原本死物一樣的黃色符紙突然飄了起來,它懸在半空中無風自動,周身隱隱有蒙蒙的光華流轉——這是符籙繪製成功後特有的異象。
時間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懸在空中的符紙掉落下來,平靜地躺在案上。隻消看一眼,便能感知到這張符紙中蘊含著一股奇異的靈力波動。
沈詣修目瞪口呆地望著符紙,半晌才訥訥開口:“我靠……原來我是符籙天才啊。”
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了餘長老的聲音。
“修兒!!修兒!!”
沈詣修起身開門,餘長老便飛了上來,他站在門口,一臉緊張望著沈詣修道:“你沒事吧??”
沈詣修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我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剛才你這邊靈力波動異常,我和幾位長老還以為你不聽勸強行修煉,然後爆體而亡了。”餘長老一臉後怕道。
沈詣修有些感動,“謝謝餘長老關心,修兒沒事。”
緊接著,餘長老握住了沈詣修的手,他嚴肅地勸誡道:“修兒,合.歡宗是我們惹不起的大宗派,你切勿想不開尋死,你倒是一了百了,但上元宗可就因此毀了。”
“……”沈詣修收起臉上的感動,麵無表情地趕客:“餘長老無事便回吧,詣修的院子不歡迎你。”
沈詣修態度不好,餘長老也不介意,他站在門口繼續道,“修兒,餘伯伯的話可能不好聽,但是你自己想想,你爹那麼疼愛你,你忍心看著他一手建立的宗門因為你毀於一旦嗎?”
沈詣修不想聽,直接關門。
餘長老愣在沈詣修的門口,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然後黑著臉走了。
“這個老王八……”沈詣修合上門低聲罵道,他剛一轉身,卻看見裡屋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多了個人。
沈詣修頓時嚇了一大跳。
藺以澤長身而立,站在沈詣修的桌前,他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正撚起那張墨跡未乾的符籙細細打量,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眼底的晦暗莫測。
沈詣修局促不安地站立在原地,結結巴巴道:“藺、藺師弟你怎麼又來啦?”
藺以澤放下手裡的符籙,轉頭朝著沈詣修微微一笑,溫柔道:“閒來無事,看看大師兄。”
沈詣修:“……嗬嗬。”
藺以澤垂眸略微思索幾秒,抬頭望向沈詣修:“大師兄,這符籙是你畫的?倒不知道師兄如此天賦異稟,隨手便能畫符籙,假以時日便能晉升仙符師了吧……”
被主角這麼誇讚,沈詣修真的有點飄,但是一抬眼,看見藺以澤的眼神,沈詣修頓時反應過來,慌了。
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他:快來殺我啊,等我以後成為仙符師,就是你惹不起的爹!
一想到這,沈詣修便頭皮發麻。
媽的……那符籙墨跡還沒乾啊,他要怎麼辯解。
頂著藺以澤探究的視線,沈詣修硬著頭皮強行解釋:“那不是我畫的……藺師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才我房間裡藏了個受傷的符師。”
“哦?受傷的符師……”藺以澤意味深長地看了沈詣修一眼,緩緩道:“所以說剛剛的異象?”
沈詣修猛地一拍大腿,悲痛道:“對,就是他搞出來的,剛才餘長老過來,他便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