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鼻而來的濃烈血腥味。
來人沈詣修不認識。
身高馬大,長相端莊,五官眉目皆是濃墨重彩,粗獷不羈。他受了很重的傷,身上傷口密布,往外滲著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在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
“時田!”
“時師弟,丁師兄!”
“怎麼回事?!”
隨著時田進入問心殿,一滴滴豔紅的血滴在他身後落在地上,綻放開來。
沈詣修朝時田懷裡人看了一眼,驟然心頭一陣發涼,隨即伸手捂住了小麟兒的眼睛。
“彆看。”
時田懷中,抱著的是一個渾身血淋淋的,手腳血肉模糊的男子。他的臉被什麼鈍器打傷,五官全部爛掉,看上去十分可怖。
氣若遊絲,明顯奄奄一息。
符峰所有弟子皆是大驚,而後便是怒不可
遏。
“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傷了你二人!”
程鬱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止血丹與金創藥,然後喝道:“快!帶他去丹陽峰!找妙春堂的丹陽長老!”
幾名弟子急忙召出靈寵法器,帶著丁瞳與時田二人往山下飛去。
沈詣修本來也想跟去,但是被程鬱留在了符峰。
他還帶著孩子,實在不方便。
帶著小麟兒回到風舒院,容貌昳麗,身姿綽約的紅衣修士果然已經在院門口等待,隻不過他的目光正望向遠方——那裡,正是程鬱帶著眾人前往丹陽峰的方向。
看見黑發青年過來,藺以澤收回自己的神識,問道:“師兄,符峰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看樣子是發現了符峰今晚的不尋常。
沈詣修把小麟兒遞給他,簡單地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第二日。
崔然敲開了沈詣修的院門。
“怎麼樣,脫離危險了麼?”沈詣修問。
崔然搖搖頭,麵上寫滿了悲哀之色,他看著麵前黑發青年,開始流淚,唇瓣顫抖道:
“大師兄,丁師兄,沒了。”
——丁瞳與時田。
符峰下山試煉的另外兩名弟子,他們連夜歸來,帶來的卻是惡訊。
收拾起臉上悲色,崔然咬牙切齒對沈詣修道:“大師兄,師尊傳令準備一下,我們符峰全體弟子,明日便啟程去鄞州城。”
鄞州城,便是丁瞳與時田曆練之地。
妖獸魔物盛行,雖然危險但卻不足以致命,是各門派弟子曆練的絕佳之地。但丁瞳與時田的傷勢顯然不是魔物妖獸所傷,而是修士惡意為之,並且下手極毒,陰險狠戾,招招致命。
崔然告訴沈詣修,據時師弟說,他與丁師兄在鄞州城合力殺死一隻即將化形的魔蟒後,得到了一枚寶物。結果不小心被空虛派的弟子看見,他們妄圖奪寶,於是起了爭執。
二人寡不敵眾,便用了逃匿符籙,離開鄞州城,本意結束這次試煉趕回上清宗,路上卻被一個隱藏氣息的大能攔住二人去路,二話不說便動手搶寶物。
那人穿著一個黑色鬥篷,整個人都被罩了起來。他的修為極高,兩人不敵,很快敗下陣來。他在搶走儲物袋時,看清了二人身上的上清宗符峰標誌,然後
便生了殺心。
最後還是動用了峰主給二人的千裡傳送符,才從那人手中逃脫。
說完這些,崔然雙目赤紅道:“大師兄,丁師兄臨死前扯下了他身上的身份符印,那人是空虛派客卿長老。在看見了時師弟與丁師兄身上的符峰標誌後,才起了殺心,殘忍殺害丁師兄。這是在公然挑釁,叫板我上清宗符峰,我符峰眾弟子,性子平靜溫和不喜爭搶,修行一途向來與人為善,但這不代表符修是好欺負的。”
雖然修真界因為殺人越寶鬨出人命是常有的事,但丁瞳的死明顯是因為符峰弟子身份而被惡意殺害,那人的背後有人,替他撐腰的,也許是堪比上清宗的龐然大物,所有才如此肆無忌憚。
彆說崔然他們這幾個與丁瞳有感情的弟子,就連沈詣修,也覺得胸中憋了好大一口氣。
“我這就去準備。”沈詣修冷聲道。
第二日,清塵子與藺以澤一同前來送行。
程鬱帶隊,其餘五名符峰弟子整裝待發。
看了眼人丁稀零,勢單力薄的全部符峰弟子,清塵子有些不忍心,開口道:“師兄,若不然,我還是下令讓其他四峰派些人手過來吧,”
“不必。”程鬱拒絕了清塵子的好意。
清塵子也不強求,淡笑道:“等師兄凱旋。”
沈詣修坐在白雕身上。
如今的他也有了飛行趕路的靈寵,再也不用蹭彆人的順風車了。
正準備讓白雕起飛,突然之間一道熟悉的紅衣身影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沈詣修扭頭看去,皺眉正要趕他。
藺以澤懷抱著小麒麟,抬眸溫笑道:“師尊讓我一同下山,權當曆練。”
“不行,太危險了。趕路也累,感染了風寒怎麼辦。”沈詣修拒絕讓生了病的藺師弟隨行。
藺以澤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一抬手,一件描著白梅的披風出現在他的身上,藺以澤抬眸,蒼白病態的臉上露出一笑,“我準備萬全,而且我覺得,師兄能保護好我。”
“……”沈詣修看著他,真誠地道:“不,我不能。”
藺以聞言,從善如流:“那我來保護師兄。”
“不行,快下去。你走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他餓了要吃飯怎麼辦。”沈詣修態度堅決,拒絕讓孩子他.媽涉險。
藺以澤唇角忍不住彎起,垂眸撫摸著懷抱的小麒麟,輕聲道:“孩子希望我能跟師兄一起。”
沈詣修:“……”
沈詣修無奈地道:“真的很危險,我們才六個人。”
藺以澤彎眸,看著自家師兄認真的臉,道:“師兄,你可能對五名符修展開報複時的可怕程度,有什麼誤解。”
死活說不通,沈詣修隻好任由藺以澤跟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愛藺師弟!!!!
護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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