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印,給你。”
沈詣修淺青色的眸子微微彎了彎。
目光溫潤深沉,仿佛兩塊沉澱了億萬年的冷翡。
活了太久太久。
他一直都是至高無上的那個存在,代表著天道法則的意誌。
他一直都是最強的,作為守護者的姿態活在這世上,所有人都敬他、慕他、生不起絲毫褻瀆的心態。
而麵前這人。
卻在以守護者的姿態,一路護著自己。
這是身為符祖的他,從未體會到的——有一人,願意窮自己全身力量,隻為護他安穩。
沉寂了億萬年的心。
怦然跳動。
沈詣修傾著身子,目光深深地看著麵前之人。
藺以澤望著沈詣修,漆黑的眸子微微閃爍。
沒有說話。
沈詣修歪頭,然後皺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手一揮,原本拖曳到地上的長發瞬間變短,淺青色的眼眸也變回了漆黑。
他垂眸輕聲喊道:“藺師弟,這樣,你可還習慣?”
說這話時,沈詣修的聲音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忐忑。
他害怕。
這樣的自己,不被藺以澤接受。
若是被拒絕……
沈詣修眸子暗淡了幾分。
他在思考,若是被拒絕,強取豪奪的辦法是否可行。
黑發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淺淡得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糾結的神色。
藺以澤看著他暗自糾結的模樣。
半晌,藺以澤率先笑了。
沈詣修抬眸看他,清透的眼中露出了幾分迷惑不解的神色。
藺以澤笑道:“隻要是師兄,怎樣我都喜歡。師兄這般強大,日後,可要保護好我。”
沈詣修鬆了口氣,唇角微微翹起,彎眸看他。
“當然。”
手輕輕擦了擦紅衣仙主染血的,一寸寸開裂的肌膚,隻一瞬間,傷勢全部複原,恢複了之前白瓷無暇的模樣。
沈詣修將他從地上牽起來,看向了四周。
一場惡戰,天地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山崩地陷,周遭的一切生靈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草木蟲獸,死的死,傷的傷,大地一片荒蕪,沒有一絲靈氣。
沈詣修抬手,浩瀚的靈氣從他的身上肆意洶湧出來,隻不過瞬間,便將荒蕪的空間重新填滿。
然後,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死去的枯木長出了新的枝丫……
秦楚嵐看著前方雲淡風輕便改變了周圍一切的沈詣修,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的沈兄,果然是值得他喜歡的。
“你也喜歡他是吧。”旁邊,越城用胳膊碰了碰站在自己跟前的月白袍修士,用一種十分英雄惺惺相惜地語調說道:“彆想了,當時在上元宗的時候他就對他的藺師弟一往情深了。”
“我與沈兄,是純潔的友誼。”秦楚嵐淡淡道。
越城沒理他。
過了這麼多年,越城心境早已改變,對沈詣修沒有了那種愛戀的感覺,但是當初怦然心動的感覺,依舊還記得很清楚。
他抱著自己的劍看前方兩個郎才郎貌的人,越是記得清楚,越是覺得如今孤寡老人的自己真挺可憐。
看了一會兒,越城突然扭頭,目光落在了身旁月白袍修士完美俊朗的側臉上。
越城:“你……叫什麼?”
秦楚嵐:“秦楚嵐。”
越城:“楚嵐,你寂寞嗎?”
秦楚嵐愣了愣,皺眉扭頭,看向了身旁這個白衣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