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嘉佑昏迷的下一秒,房外突然響起了嘈雜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被插銷鎖上的房門也被用力踹開。()
蕭箋當先衝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高舉鐵棍準備砸下致命一擊的綁匪,他沒絲毫停頓,猛然一腳踹翻了綁匪,趁其來不及反應之際,踩住綁匪拿著鐵棍的手。
綁匪吃痛鬆手,蕭箋順勢將鐵棍踢遠。
張牧緊隨其後,注意力被蕭嘉佑吸引,心情驀然沉重至極,有些不敢呼吸。
蕭嘉佑傷得很重,頭上背上都是血,那些血還蔓延到了地麵,他趴在那一動不動,身下像護著什麼。
張牧迅速走近,一時竟不知能碰哪,蕭嘉佑傷得太重了,這種傷勢,這種出血量,都讓張牧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
他頓了兩秒,這才去探蕭嘉佑的鼻息。
那瞬間,張牧心弦緊繃,緊張到不敢呼吸。
……還有呼吸。
儘管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到。
張牧渾身一鬆,長出了口氣,總算能喘過氣了。
“快!”他焦灼地疾聲喊道:“他傷得很重,必須趕緊送去醫院。”
孫強跟高棟被緊隨過來的警方控製住,蕭箋抱著奄奄一息的蕭嘉佑下樓直奔最近的醫院,張牧也借機看到了被蕭嘉佑完好護在身下的沛沛。
“爸爸!”沛沛又懼又怕,看到張牧像看到保護神,大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裡。
沛沛瘦了好多,抱著都有些硌手。
張牧抱緊沛沛,滿心都是失而複得的後怕,那種恐懼感還彌漫著沒有消散。
“彆怕。”他輕聲安慰沛沛:“沒事了,爸爸在呢,沒人能傷害你了。”
沛沛點頭,半晌止住哭泣,緊張地問道:“爸爸,哥哥呢?”
“蕭爸爸送哥哥去醫院了。”
張牧用袖子擦去沛沛臉上的臟汙,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天要沒有哥哥,你可能就見不到爸爸了,是哥哥救了你,沛沛,你要永遠記住哥哥的恩情,知道嗎?”
他一直覺得蕭嘉佑幼稚,不負責任,狂妄自私,直到此時,那些印象才終於消失。
他察覺到不知何時,他跟蕭嘉佑都在成長和改變,此時的蕭嘉佑也早就跟從前不一樣了。
為了救沛沛,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嗯!”沛沛很認真地用力點頭:“我知道,哥哥對我一直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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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強跟高棟落網,林宸也因涉嫌□□被警方逮捕。
他被逮捕的消息剛傳出,就瞬間震驚了全網,誰都沒想到,這位紅極一時的流量明星代表,竟有著這麼狠毒的蛇蠍心腸。
一時間,咒罵林宸的,詆毀林宸的,痛哭哀嚎的不儘其數。
去救沛沛當天,他跟蕭嘉佑都被先後送進醫院。
蕭嘉佑傷勢極重,直接被推進手術室,連著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才被送出來,之後還在ICU住了一晚才轉危為安。
那一晚張牧陪著蕭箋,過得都有些煎熬,蕭嘉佑病情稍有反複,他們那顆心就跟著七上八下。
跟蕭嘉佑比起來,沛沛的傷勢就算輕的了,醫生檢查說,他有輕微的營養不良跟皮外傷,但都不礙事,沒傷到要害處,隻開了些藥讓回去好好配合調理。
而比起身體,沛沛受到的心裡傷害才是更重的。
他還那麼小,就受到了這麼嚴重的驚嚇,剛回來時都不敢離開張牧半步,緊緊黏著他。
過了段時間才稍稍好轉。
張牧很擔心沛沛的心理問題,還特意給他請了位心理醫生,問詢後說沒有大礙,隻是危險應激反應,過段時間慢慢就能好起來。
不過沛沛本身也很堅強,見奶奶們心疼他,還懂事地安慰奶奶,說他沒事,讓奶奶們彆難過,那樣他會更難過的。
沛沛暫時都沒去學校,除了家裡,跑得最勤的就是醫院了。
第一次去醫院時,他見到蕭嘉佑哭得可傷心了,眼睛都哭腫了,知道哥哥是救他才被壞人打傷的,那段時間連做夢都是蕭嘉佑。
蕭嘉佑傷勢很重,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躺得都快發黴了。
對自己所受的傷,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就算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選擇護住沛沛。
這事沒什麼好說的。
隻要沒傷到臉沒毀容就算是小事,他想得還挺樂觀。
這天是張牧帶沛沛去的醫院,順便帶了家裡熬的雞湯,滋補身體的。
沛沛知道要去看哥哥,還沒走就開始興奮了,他對醫院的路已經很熟了,一溜小跑地在前麵給張牧引路。
張牧跟在後麵,看著沛沛激動興奮的背影,心情也很好。
走進病房,蕭嘉佑正坐在床上玩遊戲,見到張牧跟沛沛態度也不算熱忱,隻側頭瞥了眼就接著玩遊戲了。
但張牧還是注意到,他很快就順勢收起了手機,也不知道那局遊戲有沒有玩完。
“哥哥——”沛沛見到蕭嘉佑就歡快地撲向他。
蕭嘉佑閃身避過,嫌棄道:“你都多重了還往我身上壓。”
沛沛在床上滾了個圈,抱住蕭嘉佑的腿,咧嘴笑道:“我不壓哥哥,哥哥受傷了,我隻是想抱抱哥哥。”
蕭嘉佑表情有些不自然,哼道:“誰要你抱,你是男孩,抱來抱去的不嫌丟臉?”
“我隻抱哥哥。”
“不要你抱,趕緊把你手拿開。”
“不要。”
“拿開。”
“不要。”
“……”
蕭嘉佑低頭盯著沛沛,深吸口氣,妥協了。
他視線接著轉向張牧:“我都說沒事了,你們怎麼又來了?”
說的雖不是什麼好話,但語氣卻沒有不耐煩。
“你現在是我們家重點關愛對象,我能不來嗎?”張牧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好好跟蕭嘉佑說過話了。
蕭嘉佑定定看了張牧兩眼,移開視線道:“誰跟你是一家?跟你兒子一樣不要臉。”
“這可不由你說了算。”張牧坐下道:“你要有能耐,就把這話跟你爸重複一遍去。”
蕭嘉佑顯然沒能耐,於是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你能不拿我爸當擋箭牌嗎?”
張牧挑眉,說得理所當然:“效果好就行了,管他用的是什麼辦法。”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臉皮這麼厚?”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這麼有勇有謀。”
蕭嘉佑笑了下,半真半假地開玩笑說:“怎麼?後悔了?”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你爸。”
“哦。”蕭嘉佑道:“我是想說,你就算後悔也晚了,沒機會了。”
張牧“嗯”了聲,將雞湯取出來道:“趁熱喝,你奶奶一早起來熬的。”
蕭嘉佑聞著雞湯味道就歎氣:“我最近都要補過頭了——不過你可彆指望我叫你爸什麼的。”
張牧愣了下,意識到蕭嘉佑說那話的意思,也跟著笑了,挺感慨也挺高興的:“嗯,隨你喜歡。”
蕭嘉佑“唔”了聲,沒再說什麼。
他們兩人實在也沒多的話能說,而對沛沛的事,兩人也是心照不宣的。
蕭嘉佑喝了雞湯,後麵基本是跟沛沛玩,張牧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跟蕭箋發消息聊天。
他給蕭箋拍了張蕭嘉佑跟沛沛玩的照片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