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一口氣喝完半瓶靈泉水恢複了一點力氣,他轉頭看向沈尋:“這樣的威力能傷到赫修嗎?”
沈尋看著他,墨綠色的眼睛裡各種情愫翻湧,最終凝聚成無以言表的愛意和驕傲。
他摸了摸沈十安滲出一層虛汗的額頭,然後低頭親了親:“能。安安真棒。”
直到沈十安恢複體力可以正常行動,錦官城依然望著那道蔓延數裡、黑洞洞足有幾十米深的巨大裂縫,久久回不過神。
……這就是,沈兄如今的力量嗎?
他猛地轉過身,狂熱的目光死死定在沈十安身上:“沈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可以教你。”
“能不能……”話音戛然而止,錦官城的眼睛一下子睜到極大,也不知道是高興傻了還是高興瘋了:“當真?!!!”
沈十安點點頭:“當真。不過你目前的功法等級太低,恐怕無法掌握,必須先修習到一定等級再說。”
提到功法,沈十安從空間內取出一本嶄新的筆記遞給錦官城:“這是完整的歸墟功法謄抄本,受師父所托,交於青陽弟子手中。”
正陷入狂喜的錦官城一下子愣住了,他盯著筆記本看了良久,緩緩接了過來。
然後鄭重其事地向沈十安抱著拳頭一揖到底:“沈兄大恩,我青陽弟子永記於心,莫不敢忘。”
沈十安將他扶起來:“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師父囑托的兩件事完成了一件,還有另一件。
他轉身看向沈尋:“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青陽派共有兩座山峰,其中青陽觀所在之山山勢平緩,巍峨大氣;而紅雲宮所在之山險峻陡峭,高不可攀。
三人回到大陣,來到紅雲宮大門跟前。
沈尋跺了跺腳:“你說,這底下有那個叫二山的老道士留下來的寶藏?”
知道他心中對二山真人將自己留在畫中太久仍有餘憤,沈十安並沒有糾正他的稱呼,點點頭:“沒錯。”
準確來說,這座山內部,曾經是二山真人的洞府。
二山真人之所以選在這裡開山立派,除了因為數千年之前此處靈脈聚集,靈氣濃鬱,也因為他自己的洞府就在這裡。
身為一代傳奇劍修,二山真人曾縱橫世間近千年,這千年間收集的所有法器珍寶,功法靈石,全都藏在洞府之中。
當年他並沒有將這處存在告知青陽派時任掌門,隻是在跟沈七業曆劫飛升之前,設下禁製將洞府封存完好,又留下一幅山水畫,將兩人的神識注入其中。本意是隻有青陽派發展不利沒落了,畫卷內的神識才會說出這個秘密,那這洞府內珍藏的大量寶物就是門派東山再起的依仗。
隻是沒想到青陽派不光是沒落了,連功法都丟失了一部分,修煉殘缺功法的弟子根本無法進入山水畫得知這個消息,就算知道了,也根本打不開禁製。
“二山真人設下的禁製很強,現在隻有你能打開,”沈十安對沈尋道:“你幫個忙好不好?”
沈尋看了一眼錦官城滿是期待的麵孔,又掃了一眼教他苦等四十二天的竹樓,雙手抱胸,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我不。”
沈十安就猜到他有可能會是這種反應。他把沈尋拉到一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修煉的功法就是二山真人所創,要是沒有功法,恐怕早就死了。他對我有恩,又是我的師父,我也答應了他會做到,總不能失信於人,你不是幫他,就當是幫幫我,好不好?”
沈尋冷哼一聲:“就算沒有功法,有我在安安也不會出事。再說創立功法的還有安安先祖,又不是二山道士一個人的功勞,你把完整功法交給青陽就已經是幫了他們一個天大的忙了,憑什麼還要幫他。我不,就不。”
沈十安有些頭疼。狗子大了,不好哄了。
思量半晌,說:“那這樣呢,如果你答應幫忙,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沈尋眼睛一亮:“什麼條件都行?”
沈十安立刻警惕起來:“……要不然你先說說看。”
沈尋便低頭湊到他耳邊:“就是上次,雨停了我們一起遊山,我在樹林裡跟你說的……”
沈十安臉上立刻爆紅:“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行!”
沈尋抱著他蹭:“為什麼不行?”
哪有什麼為什麼!那種事情,是,是人能做出來的嗎!會死的!
沈尋低聲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會很小心的……”
沈十安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想堅定地一口否決,卻又想到了當初雲飛揚在大雪天裡帶瑞寶出去遛彎時說過的話:
如果一直壓製在某個形態,不能以本體進行釋放的話,會非常非常難受的。
沈尋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臉上的猶豫和動搖,立刻趁熱打鐵:“你要是實在接受不了,我們可以先在意識海中模擬著試一試,隻用精神力,不需要身體的直接接觸。如果中途覺得受不了了,我立刻就停下來,好不好?”
沈十安心中的天平便又斜了斜:“不需要身體的實際接觸,隻用精神力就可以?”
“沒錯!”
這樣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沈十安轉身看了一眼錦官城,想到自己對二山真人的承諾,不再猶豫應了下來:“成交。”
沈尋立刻勾住他的小手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能反悔啊!”
沈十安心中隱約閃過一絲不詳,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點點頭:“不會反悔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尋滿意了,英俊的臉上笑意盎然,親了沈十安一下:“等著我,很快就好。”
隨即身形一閃,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山體中傳來轟隆隆的悶響,整座山峰都在抖動,隨即數道金光衝天而起,引得護山大陣與之共鳴,足足亮了十幾分鐘,才又緩緩斂入山中。
沈尋從半山腰裡破空而出,飛至山頂又緩緩落地,衝著錦官城點點下巴:“行了,憑你身上的弟子玉佩就能進去。”
錦官城邀請沈十安一起進去先行查看挑選,沈十安婉拒了。他已經得到了空間和靈泉,又有黑土地和竹樓二層的靜止空間,更不用說滿滿一麵牆的神兵利器,件件都是絕無僅有的珍寶,其他東西多之無益,不能太過貪心。
如今雲川基地並入京城的遷移工程已經接近尾聲,他前來青陽的目的順利達成,答應師父的兩件事也都已經做到,時間緊張容不得浪費,是時候返回釀酒廠進行下一步規劃了。
錦官城知道輕重,因此沒有強留。隻不過送彆兩人時想起來一件事:“師父臨走之前曾經交代過一句話,說如果兩位離開時他沒回來,讓你們跟那位名叫渠朔的隊員好好談一談。”
沈十安一愣:“找渠朔談一談?談什麼?對了,渠朔在哪兒?”出畫之後事情太多,竟然忘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也在青陽。
“那位渠先生一直在青陽觀的正殿裡打坐,具體要談什麼師父也沒說,隻說讓你們跟他談一談就知道了。”
沈十安眉頭微皺。廣微道長這句話著實有些教人摸不著頭腦,但對方不像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一定道理在。
於是他跟沈尋前往青陽觀,果然找到了盤腿打坐、盯著三清神像愣愣發呆的渠朔。
不知道為什麼渠朔的臉色很不好,眼底青黑麵容憔悴,好像許多天不曾睡好覺一樣。
沈十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將渠朔喊出來,走到側殿一處無人院落的古樹下,示意渠朔在石凳上坐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沈十安頓了頓,又問:“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渠朔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嘴唇顫了顫,露出一個有些淒然的笑:
“隊長,我覺得我有可能瘋了。”
“如果我沒瘋,那,那路修遠他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