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溫城閉上了眼,驟然倒地。
然後,溫城便終於醒過來了。
溫城驀然從床上驚醒,他睜開眼,坐在床上,背後冷汗淋漓。
他伸手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虛汗,心有餘悸。
溫城已經許久未曾做過噩夢了。
因為年過已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做的噩夢,他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因此。
這……其實是在預示著什麼嗎?
想到此,溫城立刻便坐不住了,掀了被子,穿好衣服,就準備去後山一趟。
穿好衣服出了房門,剛要準備到後山去,院內資曆最小的小弟子迎了上來。
小弟子走到溫城的麵前,恭順的喚:“師父。”
溫城此時心情不濟,不欲多言,因此隻淡淡的嗯了一聲,算作回複。
那小弟子看出溫城心情不大好,於是好奇的問了句:“師父怎的似乎好像心情不大好?可是遇上了何事?”
溫城不想多說,回:“無事。”
小弟子瞅著自家師父那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識相的乖乖的閉上了嘴。
溫城回完,轉身要走,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溫城扭頭問:“最近這些日子可有派人去後山巡查過?”
小弟子乖乖的點頭:“前些日子嶽岸師兄去巡查過一趟,並無異常。”
溫城沉吟:“是嗎……”
剛才溫城本還打算這會親自到後山去巡查一趟,不過在聽到嶽岸前些日子已經去過一次後,便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打消念頭的同時,溫城不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敏感了。
不過隻是一個噩夢罷了,能代表什麼?他未免也太過杞人憂天了。
那鎖魂大陣外,一來有兩儀塵微陣坐鎮,再者,棺麵上更是貼了百來張的真武神符,最後,腦門上更是還有一張鬼殺符。
如此多的陣法和符咒,司降要想從其中逃脫,絕無可能。
除非……有人闖入墓中,從外破除陣法,撕了符咒。
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符咒且先不談,光是陣眼,就絕不可能會被找到。
陣眼他藏的極深,除非是他親自出馬,亦或者是實力極為出眾的天師出動,換作一般的尋常人等,是絕不可能找的到陣眼的。
再加上,墓外,還有一隻腦袋鬼守著。
因此,那就更不可能破陣了。
一想到司降永生永世的都要被鎖在這墓裡,直至灰飛煙滅,溫城的臉色便就頓時不由得好看了許多。
接著,溫城隨口問:“湛今最近可曾回來過?”
小弟子如實的回道:“聞師兄前些日子回來了一趟,不過沒呆上半日,便就又下山了。”
說完,小弟子又問了句。
小弟子眨了眨眼:“師父可是找聞師兄有事?”
溫城擺了擺手,說:“無事,隻是隨口問問。”
小弟子呐呐:“哦……”
聞師兄,也便就是聞湛今。
聞湛今是除卻仙師和溫城以外,資曆最久,道法也同樣是最為高強的弟子。但奇怪的是,他從不親近任何人,不管是身份最為尊貴的仙師,還是溫城,亦或者是同門內其他的弟子。
不管何時,聞湛今總是冷冷淡淡的,十分疏離。
有時候,甚至不由得讓人以為,這個好像沒有七情六欲似的。
溫城隨口問完,又跟著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句:“……對了,最近仙師可有要出關的跡象?”
小弟子再次搖頭。
小弟子如實回:“回師父,沒有。”
溫城默了默。
雖然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但在真的聽到這個回答時,卻還是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小弟子回完,忍不住問了句:“師父,仙師已經閉關了這麼些年,為何還不出關?”
溫城麵色微冷,回:“不知。”
小弟子聞言,撓了撓後腦勺,不得其解。
小弟子:“師父竟也不知道嗎?”
他還以為師父知道什麼呢。
小弟子說完,麵前的溫城突然語調一轉。
溫城問:“符篆可都會畫了?口訣都背下來了?”
小弟子:“還……還沒……”
溫城涼涼道:“那還站在這做什麼?”
小弟子語結,乖乖的回了句是。
回完,小弟子慢慢退下,回屋繼續畫符了。
小弟子轉身離去,溫城抬頭,遙看了眼天空,繼而很快的收回視線。
——隻要他在這世上一天,司降就永遠彆想著從這墓裡出來!
……
同一時間。
山下。
站在山腳下,司降抬頭看了眼頭頂上那暌違已久的陽光,微微的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