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左茗卓看著腳邊的惡鬼,暗忖。
看完,左茗卓重新將目光轉至麵前的一人一鬼。
左茗卓再次尷尬的開口道:“……我現在該做什麼?”
他低頭凝視了惡鬼少頃,竟想不出下一步該做什麼。
廖鳴聞聲,跟著回頭去看自家師父。
然後,隻見自家師父冷冷的掃了左茗卓一眼,一臉嫌惡的嗤了聲,一個字都沒回。
左茗卓神色僵硬,語凝。
一旁的廖鳴默默地抬頭望天。
如果給他師父一個許願的機會,他毫不懷疑,他師父肯定會許‘全天下的天師通通死光’。
司降一個字沒回,不屑於理左茗卓。
左茗卓尷尬的站在原地,詞窮。
左茗卓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尷尬模樣,完全與剛才那高高在上,對旁人頤指氣使的態度形成了兩相截然不同的兩極化對比。
就在左茗卓詞窮間,倒是他的小徒弟最先反應了過來。
小徒弟先是同護著自己的孫榕小聲的道了謝,然後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走到自家師父的身邊,接著小心的扯了扯對方的袖子。
小徒弟伸手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祭台,聲音軟糯道:“師父,他指的是不是這個?”
左茗卓順著小徒弟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才終於恍悟。
恍悟過來後,左茗卓的臉一下子不由得更為的漲紅羞恥了。
他身為堂堂的一介天師,驅鬼的時候,竟要由外人來提醒他做什麼。
……
如果他知道司降不是人,而是鬼的話,恐怕會羞恥的想跳河自殺。
左茗卓心下複雜,滋味不太好受。
不過這會,左茗卓完全可以確定,眼前的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更不可能會是什麼江湖騙子。
於是,左茗卓對著司降恭聲問道:“……這位可是道友?”
廖鳴咋了咋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咦……道友?什麼意思?
廖鳴不明所以,一旁的司降在瞬間黑了臉。
司降:“滾。”
左茗卓沒料到他竟會如此回答,瞠目結舌的同時,一時間不由得再次漲紅了臉。
廖鳴雖不明白那個‘道友’的意思,但是看著左茗卓那憋屈的臉,廖鳴隻覺自己的心下異常的舒暢。
哦對,有句土話叫什麼來著?
想起來了。
叫:曾經的我你愛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現在這位天師大人,和他的師父,關係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左茗卓聽罷,表情憋屈又難以置信道:“若是不想回答那也就算了,你怎能如此……如此的……粗暴。”
天師身份尊貴,養尊處優,出門在外時,慣來被人奉為坐上賓。大概是被旁人給捧慣了,左茗卓幾乎還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
左茗卓張口結舌,結巴了半天,才終於憋出粗暴二字。
如果說廖鳴剛才還不明白‘道友’這兩個字的意思,剛才在聽到自家師父那粗暴且毫不留情的回答之後,便就立刻的了悟了。
廖鳴在心中替左茗卓默哀了三秒。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天師大人,大概也把他師父當成天師了……
生怕這位天師大人突然又冒出一句天師來,廖鳴小聲的插話道:“那個——”
左茗卓轉眼看向他。
廖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師父不喜歡彆人叫他……天師。”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廖鳴的聲音小之又小,生怕自家師父突然動怒。
廖鳴話落,左茗卓奇怪的皺起了眉。
左茗卓反問:“為何?”
天師身份尊貴,受人敬仰,為何他會不喜歡被叫做天師?
左茗卓想不通。
還能因為什麼?
因為他師父是鬼啊!
——有哪隻鬼喜歡被人叫成天師啊!
但這個原因,廖鳴說不出口,也不能說。
於是,廖鳴尷尬的笑,含糊的回道:“就……就……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反正我師父就是……呃……不太喜歡彆人這麼叫他……”
說完,廖鳴迅速的轉移話題。
廖鳴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祭台,問:“那個,你還不過去嗎?”
左茗卓這才想起這件事來。
左茗卓:“哦對。”
左茗卓趕忙轉身回到祭台那邊,拿起瓷碗,準備重新做法。
而這個時候,客廳裡的剩下幾人也終於回過了神。
客廳內的幾人注視著眼前的場景,心緒複雜。
特彆是保安。
保安剛才信誓旦旦,一口一個江湖騙子,然而誰知,對方壓根就不是什麼江湖騙子。
不止如此,甚至還要比現在客廳裡的這位真·天師左茗卓要厲害多了。
剛才他在門口親口否認自己不是天師,那也隻是因為對方不喜歡被叫做為天師,而並不是因為自己是江湖騙子的緣故。
保安的心情複雜難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而彆墅的女主人孫榕就開心多了。
孫榕怔愣了片刻,回神後,她驚喜的站起身,伸手便就想要去抓司降的手。
但被後者眼疾手快的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