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該也微微吃驚,臉色便緩和了一些。倒沒急著追問“秘籍”,反而沉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閣下是當得起這一句了。那麼再問,為什麼要來無經山奪魔器?閣下的玄冥教,又為何人效忠?”
李伯辰愣了愣,忍不住看看手中的刀。他們在山上時一直說“奪寶”,此時才知道這寶刀該被稱作“魔器”。魔器是什麼意思?
應慨豪情萬千地笑了笑:“我玄冥教不為任何人效忠,我便是教主。至於奪魔器麼,這東西原本也被記載在我家傳的秘籍裡。”
李定似乎覺得好笑:“閣下勉強算得上是龍虎境,如何做了一教之主的?難道教中隻有閣下一人?”
應慨立即道:“正是。如何?”
李定與李伯辰對視一眼,才曉得感情此人是個光杆教主。這麼一來沒人聽說過“豫州前碭山玄冥教”也算正常了。便是李定,此時也開始感到疑惑,微皺了眉:“可你卻來奪魔器?為了什麼?”
“自然為了增進修為,光大我玄冥教。”
聽了他這話,李伯辰也覺得疑惑。要這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玩笑般自稱個什麼教主,倒也平常。可他看起來年近三十,在這世上實在不算年輕人了,不該不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哪怕得了寶物又如何守得住?
應慨見了兩人神色,淡淡一笑:“兩位既然也有膽量來奪寶、暗算我,也算是當世的英雄,難道不懂得為他人做嫁衣的道理麼?”
又看李定:“你不殺我,又問我這些,該是看中了我的秘籍吧。家中倒也有人勸我,既想要修為精進,不如將秘籍獻給廟堂或者宗派,必能得到財貨寶物甚至重用,也算是捷徑。”
“可為他人做事,縱然賞賜再多,也總是有限的。且長期受製於人,難免英雄氣短,生出暮氣來。倒不如為自己做事,自號一教之主。一旦壯大,所有的都是我的,又無旁人掣肘,如此才是正途。”
此人似乎十分健談,說了這些又道:“你想要我的秘籍秘籍就在我懷裡,請公自取。但若想我為你效命,大可免了。倒是咱們彆過之後,也算不打不相識。他日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駕車的李丘狐忽然道:“爺爺,這人真是膽小,但也怪有趣。”
應慨聽了少女這話正色道:“大家都是英雄人物,李公也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怎麼算膽小?我應某人一生行事,何曾有過膽小二字?”
李伯辰忍不住心中笑起來。這人也的確算是有趣,口齒伶俐,言談間格局很大,但也懂得斷臂自保的道理。李丘狐說他膽小,自己倒不這麼認為。真是個膽小之輩,在這種情況下怕是連話都說不清。或者要求饒,或者臉色鐵青不發一言。倒是這人懂得臨機應變,不能不說是個人物。
李定並不多說,慢慢俯身在應慨的懷中摸了摸,果然找到一本小冊子。
他翻看一番,收入懷自己中,又看李伯辰:“李將軍,你說說,這人該怎麼處置?”
李伯辰不知李定為什麼征詢自己的意見。但也想了想,沉聲道:“應教主,我問你,你以妖獸做陣眼,是否與魔國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