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吃癟?李伯辰愣了愣,實在不知道應慨說的是什麼意思。可知道身邊這人眼下雖然看著百依百順,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最好彆細問他。便隻道:“哦?你瞧得出來?”
應慨笑起來,從路邊的樹枝上抹了把積雪去搓自己臉上的血汙,含含糊糊道:“那是自然了。你們兩個沒上車之前說話的時候,我早醒了,全聽見了。”
“那時候那老東西就等著你把刀給他,李兄卻不給,該是為了我吧?”
“那老東西還沒從我身上撈著好處,就硬著頭皮邀李兄上車,他哪料到你膽量過人,真上車和他同行了!哈哈哈……要是李兄不在車上,他可不會隻要我那冊子,一定得把我折磨一通,將我榨個乾乾淨淨!”
“之後李兄又與他交鋒兩次,寸步不讓,那老東西到那時候已經急了。偏李兄又在那時候送刀,叫他無可奈何……哈哈哈哈,真是痛快!”
李伯辰聽他這些話,心裡著實愣了好一陣,隨後才明白過來。
竟有這樣陰差陽錯的事情麼?難道直到自己下車之前,那個李定也在忌憚自己!?
之前兩人在車後說話,李伯辰以為李定故意不急著拿刀,是為了叫自己不得不與他同行。可依應慨所說,他當時難道是覺得這應慨身上該有許多秘密、自己也想要分享那些秘密,因而故意不交刀,主動要與他同行的麼?
怪不得李定從應慨懷裡搜走那本秘籍之後就沒再多問。如今想來,似乎是要和自己“平分”他得了秘籍,應慨腦袋裡的那些東西則留給自己慢慢審。
他之後又說將應慨留給自己處置,是在示好吧?可自己答應了之後仍沒交刀,在那李定看,該是覺得仍不滿足的。
難怪……之後他開始說臨西君的時候,變得麵無表情。那時候心裡該已經氣極了吧。說那些事,也許是在隱晦地威脅自己……叫自己不要貪得無厭招惹他們。可越是這樣“貪得無厭”,倒越叫他心生忌憚,覺得自己有恃無恐了。
然後自己才將刀給交了。怪不得交刀之後這人立即叫李丘狐停車,如送一個災星一般。
李伯辰這時候才意識到之前在車廂中,形勢比他想得還要險惡。幸虧最後他狠了心主動去送刀,否則李定搞不好要出手的!
他心裡一陣後怕,隻覺得背後也有冷汗滲出來了。但又想到之前李定該也在暗自心驚,又忍不住笑了。他覺得李定深不可測、與他同車時如履薄冰,如今看來那李定何嘗不是如此?
而身邊這位應慨,下車之後便連連示好,該是也因為自己在車上的表現而產生了某種錯覺吧。
應慨見他笑,便道:“李兄笑什麼?我哪裡說錯了麼?”
李伯辰又笑兩聲,轉臉看他:“我是在笑人心這件事,實在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