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愣了愣:“那可怎麼辦?這要到什麼時候?”
又轉身罵她兒子:“你這個殺才都和什麼人混在一起!”
再轉臉看陶文保,似乎又想跪下去:“陶公,您本事通天,可快想想辦法啊。”
陶文保忙將她扶住:“二嫂,這件事情也急不得。官長們和本城會首都有交情,他們也不好出麵。但空明會的人要為難我,卻斷了行裡人的生路,這口氣我又豈能咽得下?我這些天還會想辦法,你暫且忍一忍,也叫行中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忍一忍……”
他說了話,又從袖中摸出三陌錢:“這裡有三百錢,二嫂你先收下。孩子也是一時被迷了心竅,養病也需得錢,你且安心,我再想想辦法。”
見他這樣說,女人似乎也有些六神無主。推讓幾次,還是將錢收了,可年輕人看起來卻仍舊憤恨,雖被女人扶起來了,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陶文保也不與他計較,再溫言寬慰幾句,將兩人哄出門去。
但門口那虎仔倒是留下來了。女人說知道陶文保好野味,便從獵戶手中高價買了,送來賠禮,陶文保就又多給了她兩陌錢。
老薛將門關上之後,陶文保掀開布簾看了看。裡麵果然是隻斑斕的虎仔,看起來精神旺盛,低低地吼叫。他想了想,叫老徐將虎仔連籠子送到後院去。
李伯辰在花叢後見了這一出,有些想笑。
那女人看起來倒是可憐,但看她的衣著,不像是很貧困的模樣,至少該是富足之家。帶了她那個兒子來賠禮,也許是為了使苦肉計。見她雖然一直哭訴,說話卻條理清楚又能狠得下心,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可似乎陶文保更不好惹他下午回家的時候,情緒明明很好。李伯辰便想,這位陶公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和善可欺。想來也是將計就計空明會的人找他麻煩,他索性把麻煩轉給城裡所有人。要是璋城中真的沒豬肉賣的話,怕是人們要鬨事。
世事大抵如此一些人信了那肉吃了要生病的話,自己不去買是一回事。但要是這個選擇的權利被莫名其妙地剝奪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他對自己倒是禮遇有加,昨夜還一同飲酒。這人,也實在叫人琢磨不透。
想了一會兒,陳三姑送了吃的來,向李伯辰打聽剛才的事,又提到後院那虎仔。說她打算叫她侄兒也上山打獵去,也許這些日子能多賺不少錢。李伯辰笑著勸她說那種事可不是人人都做得的,彆獵物沒得著,人先傷了,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
夜裡將睡時,李伯辰將自己的事情想了一遍,忍不住又想陶文保。他該還會有後招吧……會不會是想要裝病,將豬行的事撂下一陣子,叫人們心中的怒氣再發酵一些?
等早上起來的時候,李伯辰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可能成真了。
直到日上三竿,陶文保也沒送陶定塵去文學。陳三姑送吃的來的時候李伯辰閒問了一嘴,她便說早上去叫門,陶公隻說身子不爽利,叫她去送小少爺。她又去叫陶定塵的門,陶定塵也說懶得起。
李伯辰想大概是定塵因為瞧他爹都犯懶,自己也想偷閒,不知道會不會挨教訓。他本想今天白天去璋山附近看看,但既然兩人都在家,他就不好出門,便吃了飯,在院子裡練了幾趟拳、刀,又回到屋中打坐運氣。
他入了定,再睜眼時已是正午了。便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去等開午飯,在心中想自己如今竟成了米蟲了。
可意外看到陶純熙神色匆匆,正走往後院去,身後還跟了個背著藥匣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