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隻過半時陶純熙便回來了。李伯辰看到她一個人從側門走進來,剛想從花叢後走出問她可是沒找到人,便見她又走到正門後,將正門打開了。
正門外站著一個蓄須的中年男子,麵方口闊,身穿杏黃道袍,將一柄銅錢劍拂塵一般擱在手肘上。見門開,才向陶純熙微微點頭,龍行虎步地走進來,沉聲道:“帶我去見陶公吧。”
他一開口,李伯辰便知此人不凡。中氣十足,聲如洪鐘。這人該是修六瀆術法的修士,與燕百橫一樣。無量城中的三階修士極少,隻有隋不休一人而已。百應雖也是三階,但他是羽人有天生神通,卻也修不了術法。
他的心中便一癢,很想看看修六瀆術法的修行人如何施展手段,如果他日不幸遇到了又得與之為敵,心裡好有個準備。
便等那人與陶純熙進了後院之後,也跟了過去。
他隻站在後院小門邊院中看,見那修士進了屋子,似乎與陶文保說了些什麼,又走出來。先微微皺眉掃視一圈,目光落到那虎崽身上,沉聲道:“是此物招來的禍患。”
陶純熙恭敬地跟在他身後,聽他這樣說,看了李伯辰一眼。
那修士又走到虎籠旁,探手進去拔了根虎須。虎崽毫無反應,大概已經死了。他便將虎須撚在指尖,手指輕動,在空中寫了些咒文。李伯辰認出那是六瀆帝君的尊名。
而後修士將虎須一拋,沉聲道:“去!”
今天有微風,那虎須便被風吹著,飄飄蕩蕩地落下。但將要落地,卻又被風卷起,再飄落向前。修士在原地站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漸漸飄到陶定塵的屋子門口,又被一陣風卷著,飄去陶文保的門口。最後落在階上,恰巧卡在石縫中,風吹不動了。
那修士輕輕地“咦”了一聲,想了想,口中誦咒,並指在眼上一抹。
該是開了陰眼,和應慨、李定當時一樣。李伯辰想。
隨後他臉色凝重,再往屋中看。但掃了掃,似乎一無所獲,臉色便陰沉一些,又往院中其他的地方看,仍沒什麼結果。這修士想了想,大步往李伯辰這邊走。不知原本就脾氣暴躁還是因心情使然,對李伯辰低喝:“走開!”
李伯辰在心中歎了口氣,為他讓了路,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前院去。
原來這人也看不出的麼?該是和自己先前一樣,覺得是惡靈附身了吧。陶純熙跟在後麵也走過來,低聲道:“他該是因為心急,你不要往心裡去,李先生。”
李伯辰笑了笑,與她並肩往前院走去,低聲問:“這位是什麼來曆?”
“是璋山三老洞的宗派修士,叫葉成疇,我叫他伯伯,常住在城裡。”陶純熙輕歎一聲,“他和阿爹有些交情,素有急公好義之名。聽說或許是空明會做的事,肯來的就隻有他了。李先生,聽說他是龍虎境了,該不會也……”
李伯辰想了想:“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