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伯辰回到前院,走到花叢旁的石凳上坐下,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發顫,氣血也奔湧起來,像在北原上直麵妖獸的時候。
刀光劍影的是戰場,奇計迭出之處,也是戰場。他終於決定投身到這戰陣當中,打一場硬仗。
空明會中布局的那一位該不會想到能有人看破他的手段。自己能覺察一二,也是因為在無經山親曆了類似的事情。
那人智謀過人,空明會實力強勁。但敵在明,他在暗,且暫不引人注意,或可以奇計製勝。
李伯辰從不覺得自己蠢笨,但亦不敢小看天下人。欲行此事,必須深思熟慮,保證哪怕失敗也能安然脫身。第一步,便是得想好如何處理陶宅的事。
他剛剛在牆外將十六個墳堆全部踢散了。李定在車上曾說,他也是先這樣破去應慨的陣法的。
倘若陶宅這陣是一個稍小的諸天蕩魔彌羅陣,那麼該有個靈力較為活躍的東西做陣眼。那虎崽已死了,顯然不是。但空明會差人將它送來,必有用處。或許,真正的陣眼原本就在這虎崽身上。
李伯辰想到此處,精神為之一振。他原本不通陣法,但自覺能看到李定破陣之後便推演至此,也十分難得。
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又想:靈力較為活躍的,且能附在虎崽身上的東西……
有了。
他眼前一亮,心中已有定論。但仍未立即起身,再琢磨一會兒,才大步走到後院中去。
進到陶文保屋中時,看到陶純熙正坐在陶文保床邊,手中執有一柄小刀,臉上還帶著淚痕。聽得他的腳步聲,低聲道:“三姑,你也走吧。眼下……”
她邊說邊轉臉,見到李伯辰時候愣住了。隨即啞著嗓子道:“李先生,你……”
李伯辰笑了笑:“我來是為了教定塵刀法的。如今刀法還沒教,怎麼好走。”
陶純熙眼睛一紅,看著險些落淚。
他便收斂笑意沉聲道:“陶小姐,我或許知道怎麼救陶公和定塵。”
“真的!?”
“沒有十分把握,但可以一試。陶小姐,為我準備一樣東西酒。”
陶純熙的眼中煥出神采來。她愣了愣,起身向李伯辰鄭重地行一禮:“李先生,謝謝你。”
李伯辰側了側身。倘若在一刻鐘之前,他這一禮受得心安理得。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在“救人”這件事之外,還多了些彆的念頭。
“陶小姐,請你自己去拿,千萬不要叫彆人知道。”
陶純熙的神色輕鬆許多,道:“好!”
便跑出門去。
隔了一會兒,陶純熙抱著一大壇酒走進來。李伯辰走過去接了,順便關上門。他抱著酒壇,低聲道:“我要喝酒,一會會睡著。你就守在屋裡……如果覺得有什麼異常,也不要慌。”